陆小凤每次见到金九龄的时候,感觉都很奇怪。他想,这绝对不是嫉妒。
金九龄的师兄苦瓜大师曾偶尔提及过,金九龄之所以投身六扇门,是因为一个女人。陆小凤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但是却很佩服不为金九龄动心的女人。
金九龄哪怕长相说不上俊逸,身世谈不上贵重,但是他身上有的衣服,永远是最昂贵的料子,最时兴的款式,最精致的手工。哪怕是花满楼和西门吹雪这等家世豪富,自己也讲究的人,若是只与金九龄比穿着的话,简直可以说是像叫花子了。
陆小凤大概知道六扇门的捕头的收入是多少,一年的俸禄只怕李安金九龄身上的一件衣服也买不起,可偏偏金九龄身上的衣服就算隔一天换一套,一年三百六十天,也得一百八十套衣服才够换。
金九龄的银子都是从哪里来的?听说金九龄善于辨别古董字画,又同样擅长相马。可是只凭这两样本事,真的能够供他过起挥金如土的生活吗?别说出了穿衣、所用器物奢华无比,他和所有的男人一样,喜欢喝最美的酒,喜欢和最美、最有风情的女人欢度春/宵,哪怕有时得了人免费送上美酒,得了美人的青睐不让花费分文,可也不能一年到头靠他人送的美酒度日,对美人一毛不拔的。
陆小凤并不想这样猜疑金九龄,他本也不是一个喜欢将人往坏处想的人。所以当他看见金九龄的双眼,接触到那样一双明亮而有神的双眼,他就觉得很惭愧,只因那样一双眼睛,不应该是长在一个贪财无度的人身上。
金九龄来得很快,他看来一点也不像什么武林高手,甚至比花满楼、原随云等人,更像是世家子弟。
金九龄看着陆小凤微笑,他从怀中拿了出一块鲜红的缎子,上面绣着一朵栩栩如生的黑牡丹。“我知道这样惊动天下人的案子,陆小凤一定会来找我的。”他苦笑了下,“我虽被六扇门寄予厚望,可对这个案子还真一筹莫展。可我知道有一个人一定可以帮我找到线索的。”
陆小凤却是心中一动,面上却是不露神色,笑道:“莫非那人不是我?”
金九龄笑了下,道:“陆小凤确实很厉害,可是这件案子太过棘手了,你只怕帮不上什么忙。反倒是司空摘星,若世上有人能找到绣花大盗是如何进入镇南王宝库的,这个人一定是司空摘星。只可惜他一向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只有你也许会知道他的行踪,所以……”
金九龄在用激将法,陆小凤自然不会不知道。他很配合地拍着桌子跳了起来,大声道:“绣花大盗这案子,我破定了!”哪怕金九龄不用激将法,他也会查清事实真相的。
金九龄笑了,指着那红缎道:“这是那绣花大盗绣的牡丹,你以为和神针薛老夫人绣的相比如何?”
说到薛老夫人,陆小凤自然想起了母老虎薛冰,他将那缎子拿起来看了看,皱眉道:“确实绣得不错,一点也看不出是个男人绣的。不过我记得绣花大盗在劫镇远镖局的镖银时,貌似是在一块白绸上绣的大红牡丹花。绸缎颜色有别,然却都是绣的牡丹,这会是什么意思呢?”
金九龄摇了摇头道:“若是陆小凤也想不明白,其他人就更想不明白了。不过我更想不明白的是,镇南王府的宝库,不但戒备森严,便是钥匙也被江重威保管着。而江重威打开门进去的时候,绣花大盗已经在里面绣花了。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进去的。我已经问过江重威了,钥匙一直在他的身上,并无丢失或者交于过他人之手。”
陆小凤又道:“江重威见过绣花大盗,那是个怎么样的人?”
金九龄苦笑道:“你绝对想不到,一个会绣花的大男人居然是一个长了满脸大胡子,穿着件大红棉袄的男人。常漫天等人也是这么说的,更为关键的是,无论是常漫天还是江重威,都没有看出绣花大盗是如何出手,更别提他的武功路数了。”
金九龄说罢,却是看向陆小凤,“所以我说这个案子很棘手,算是我入六扇门这么几年里所见的西线索最少的案子了。”
陆小凤微微一笑,“世界上从来没有无迹可寻之事,反是做过必留痕迹。绣花大盗再厉害,难道还真能逃过你和我的双眼吗?”
金九龄离开之后,陆小凤看着红缎牡丹叹了口气,他知道他得去见一个他想见又不太敢见的女人——薛冰。
屏风后,花满楼走了出来,见陆小凤为难的神色,他本该打趣两句的,此时却是沉着脸,难得露出了愤怒之色来。“我以前虽然不介意做一个瞎子,可是却最不喜欢其他人突然变成了瞎子。绣花大盗盗宝伤人也就罢了,却不该将所有见过他的人全部刺瞎。陆小凤,这件事我会一查到底的。”
陆小凤看着花满楼的神色,点了点头。“我往薛家去,你依照计划回晋中,如今峨嵋派的人也离开了,想来绣花大盗绝对不会放过珠光宝气阁这条大鱼的。”
花满楼应了后,又叫住了陆小凤,“原随云和我妹妹观察力和心智不同于常人,我会传信给他们,让他们尽快悄声回转。我总觉得,有了他们在,绣花大盗这件案子,会很快就告破的。”
陆小凤笑道:“花满楼你不做好哥哥了,我猜你妹妹和原随云这两小家伙,定是你侬我侬的,你这个哥哥竟打扰他们,哎呀,不地道啊!”
陆小凤笑了两句,便出门往神针薛家而去。他很快就见到了薛冰,无论薛冰多么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