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夷葭站在树上看着东厢里来来往往的贵女,认真的看着每一个少女的脸,在脑海中搜寻记忆。
看了许久,果然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脸。许多的少女卓夷葭并不认识,前世的自己经常召见的,就那几个。今生的卓夷葭,在偏院呆了一辈子,连自家姐妹都没几个能认得清。现在认出来的那几张脸,也有上一次在宫中见到,还奶声奶气的人儿,如今亭亭玉立了的。
看着下面来来往往的人,卓夷葭眼神一顿,目光落在将才在东厢房外下了软轿的身影上。
湖蓝色的妆花纱衣在还没有落山的夕阳下,随着步子轻轻摆动。卓夷葭就这样看着林玉琪下了软轿,一路穿过开了一塘荷花的池子,走进了东厢房内。
林玉琪走进东厢房,后面跟着的丫鬟听着系了红丝绸的礼,亦步亦趋的跟着林玉琪。
夏含佩坐在东厢里,并没有到门口迎客,确切的说,应该是今天,她都没有迎过哪个客。
林玉琪看了一眼站在房门口的两个小丫鬟,在前面夏家引路丫鬟的带领下,径直走到房里,冲着上面端端正正坐着的夏含佩笑着道:“夏小姐,恭贺你十六的生辰,这是我带来的贺礼,还望笑纳。”说着林玉琪冲着身后的小丫鬟使了个眼色。
小丫鬟将自己手上端着的红绸盒子递上去,夏含佩只是放下手中的茶杯,抬起眼皮扫了眼林玉琪,点点头,很快又移开了目光。
看着夏含佩熟视无睹的冷漠,林玉琪暗自不在乎的撇了撇嘴。林玉琪和父亲和夏呈文都是正三品的官位,夏含佩这样的态度,也没有让林玉琪有其他贵女被冷落的尴尬。谁也不必捧着谁。
呈上礼物,林玉琪找了个不扎眼的地儿,自顾自的坐了下去。左看右看起来。她今儿本来是不准备来的,就是那日跟卓四的话让她好奇极了,好奇今儿会有什么样的事发生。
坐在椅子上,林玉琪看着周围,眼珠子转着,生怕放走了哪个至关重要的小细节。
一旁少女端坐着,看着旁边刚进来就不停四望的林玉琪,有些好奇的跟着林玉琪看着。
“你在看什么?”少女开口好奇的问道,还跟着林玉琪看着屋外的院落。
林玉琪闻言一愣,转头看着身旁的少女,待看清了,才一笑:“没什么,就是从来没来过夏侍郎家,有些好奇这里面的布景。”
“说起来我也从来没来过呢。”少女跟着林玉琪笑了笑。
炎热的下午让林玉琪坐着没一刻就开始热了起来,堂屋中央放着的冰盆离林玉琪的角落有些远,坐在靠门的地方,开着的屋门一股股带着热气进来,林玉琪跟旁边的少女说不了几句话,就有了渴意,随手拿了桌上一杯茶准备喝一口。
一拿,林玉琪一愣,看着手里的青花瓷被子皱着了眉,想了想,又放了下去。算了,渴就熬着,谁知道今儿会发生什么事,总是不是好事。
林玉琪捏着领口的纱衣抖了抖,煽起的风让胸口有了一丝丝凉意。一晃又没了。
“怎么不喝水?”旁边的少女一直看着林玉琪,也将她的动作看在了眼里。
林玉琪转头,看着一旁的薛汝兰,这是一直在盯着她都不带动的?
“咳咳,我喝不惯这茶。”说着林玉琪指了指桌子上放着的茶杯。
“还有喝不惯茶的人么。”薛汝兰轻声的说着,面露了意思惊诧,然后端起自己的那杯茶,抿了一小口:“夏侍郎家的雨前龙井还不错呢。”
林玉琪笑着没应声,安静的坐在一边不说话了。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尽染了夏府的花草,连房顶的瓦片都在将落的夕阳中发这熠熠的暖光。
快到了正宴的时候,院里有丫鬟来通报,带着东厢房里的一众贵女缓缓移步接客大院。到了院中,宾客齐至。外院来的多是官员,还有一两个随同家中长辈共行的男子。丫鬟带着夏含佩一行人,往大院的偏门进入。
院里宾客聊得正起劲,听到院外窸窸窣窣有了人声,加上时不时夹杂着的少女的嬉笑声,大院里的人也都心知肚明是夏家大小姐带着前来祝贺的贵女们过来了。
院里的交谈声也渐渐的小了下去,过了没一会儿,便静了下来,只剩下隔间的女眷们轻声的笑谈。
林玉琪跟着一众人从偏门走进了右厢房,待女眷的右厢房很大,四周挂着梅兰竹菊的四幅画,大的占了一般的墙,靠窗的旁边立着架子,架子上摆满了瓷器古玩,还有描了仕女图的花瓶。
右厢房的中央摆着三四个大桌子也不嫌拥挤,反而来往的空隙还足足一丈有余。右厢房与中间的大堂连在一起的,此时中间理着两扇可折的大屏风,隔开了大堂的男子与右厢房的贵女们。
夏含佩带着一众贵女依次坐定,时不时眼神瞟过隔着屏风的大堂。
夏含佩转身看着一起进来的贵女们安排的差不多了,对着众女温婉的笑了笑,道:“你们在这儿先用着,我去净手,很快就回来。”说完也不待坐着的贵女们应声,转身往刚进来的偏门处出了去。
在座的家中都有在朝为官的长辈,也有多的场合相见过,夏含佩一出去,右厢房的气氛顿时软和了下来,旁边周围三三五五的贵女们也就聊了开来。
一直注意着夏含佩的林玉琪在夏含佩前脚走出去,后脚也不动声色的跟了上去。林玉琪坐在靠窗的桌子上,离着夏含佩所坐的桌子隔得最远,相隔这么远的两人在热络人声中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