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前,卓太爷自然不会理会卓夷葭的问,今日听了卓夷葭非同常人的见解与聪慧之后,不得不停下脚步,对着卓夷葭扯出一个笑,道:“我去你父亲那儿说点事儿,天气热,你待会儿回了房间问管事多要些冰。”
“是。祖父你去忙吧,我不耽搁你了。”说着卓夷葭对着卓太爷恭敬得福了福,然后转身往西厢房走去。
卓太爷看着卓夷葭的背影,心里惊叹着,她爹都尚且需要他来点化,她却已经能为他解惑。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卓太爷细细的想了之前跟卓夷葭为数不多的接触,似乎又能感觉到她的聪明。比如新年的剪花,比如宫中的忍让。又想开了,或许不是她变聪明了,她一直如此聪颖,只是他一直没发现这个卓家的宝。卓太爷在原地站了很短一会儿,又想起还要找卓子华有事,又匆忙的离开了。
西厢房内,卓夷葭回到屋内,知书还坐在门槛上守着。
卓夷葭走到贵妃榻上躺了下去,闭上眼睛小憩着。大理寺已经搞定了,如今刑部尚书是姜国子。姜国子是昔年的镇安清史司,将好是父皇提拔道刑部左侍郎的,当年刑部尚书是柳南,也是父皇的亲信,父皇殁后,柳尚书也被庆王处置了。庆王不知姜国子的仕途,时为刑部左侍郎的姜国子便由庆王提到了尚书。姜国子,是如今朝堂中终于父皇的,除了郑少卿,就是他了。
卓夷葭闭着眼回忆着有关他的事。人称姜包公,刑部办案从不马虎,他也不买谁的帐,秉公执法,为人正直顽固。是了,刑部暂时不动。以姜国子的性子,是容不了明献皇帝这般昏庸暴戾的。刑部,不动。
除了刑部和大理寺,还有礼部。礼部尚书沈伯时,是老臣,经历了两朝,依旧身居高位,典型的明哲保身。父皇在时还是很正直的,做了许多有利百姓的政事,赋税也是由他上书改革的。只是过于见风使舵,父皇在时对父皇尽职,父皇死后又将关于父皇的他所知道的信息都透露给了庆王,跟什么人是什么人。如今虽没做过错事,但也再没有做过有用的事了。
卓夷葭不知道墙头草的沈伯时她要不要,但她知道沈伯时已经老了。如今疾病缠身,家中只有一个调到镇安的七品县令孙儿。礼部先留着,没有用,至少没有害。
三省六部中的部门也就只剩下了户部、兵部、工部、吏部、外加一个三司都察院。户部尚书苏辛原是明献帝的宠臣,明显是明献皇帝要用来与孙相抗衡的臣。这个暂时她不能动,不然容易牵扯太多打草惊蛇。
都察院吧,从都察院下手。这样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都是她的人了。卓夷葭翻了个身,睁开了眼看向窗外,就是都察院了。
锦华院里的金盏菊开的压弯了枝丫,一簇簇的拥在一起,零零散散的细长花瓣落在路上,让人赏心悦目。中秋过后的桂花开的正是时候,坐在屋里也能闻到一阵接着一阵的花香,沁人心脾。
卓夷葭坐直了身子,对着坐在地上打盹儿的红珊和旁边扇着风的知画道:“红珊,知画,随我去摘些花瓣,晒干了给祖母磨茶粉。”
二房书房内
卓子华此时在书房里看着图纸,卓太爷便匆匆的推门进了来。
“父亲来了么,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就在今夜,申时他出狱回府,等他在家内都打理好入睡的时间,约莫亥末,我们就动手。父亲知道的,他们家在那条不起眼的巷子内,不在东巷,也就惊动不了……”
“停停,去,让他们住手。”卓太爷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卓子华的话。
卓子华看着卓太爷皱起眉,“怎么了,都安排好了。”
“计划有变,你去发令,取消今夜的刺杀,埋伏的人都撤走。我一时半会儿跟你说不清,你现在去吧。对了,切记,郑大人接出来之后,什么都不要做,也不要在他面前现身,让别人看到卓家跟他又牵扯。”
“这又是为何?”卓子华听得直皱眉。
“我说了回头与你详说,你快些去办,不要迟了。”卓太爷看着卓子华,声音中带着威严,这老二,真是他不说,就从来没想到深处过。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般不灵光呢。
“好吧,我这就去办。”说着卓子华看了一眼卓太爷,欲言又止,慢慢的出了去。
卓太爷看着卓子华不急不缓的样子,顿时有些气极,脑子不行,身子也不行。怪不得今儿打她自己的女儿还被住了手腕。被一个那么小的女儿抓住了手腕。真是丢人。卓太爷甩甩袖子獬隽巳ィ顺手关上了书房的门。
门外的小厮书房关上了门,便在门口守着了。卓夷柔猓左看右看确定人都走了,慢慢的靠近了书房。这好了,平时那些小厮会进来将所有窗户都关好,祖父这一走关上了门,窗户都敞着……
卓夷葭在锦华院的花园里摘花瓣,菊花的一筐,桂花的一筐。菊花筐子里又是黄色的一堆,粉色的一堆,白色的一堆……就这样卓夷葭跟知画弄到了下午,然后跟着知画一起到溪流旁边洗了净,摊开一张白布晾在了西厢外面。
华太君午睡过后,便出来坐在主屋外的树下乘着凉,跟跪在一旁扇着蒲扇的小丫鬟一起看着卓夷葭在跟前的小花园里忙活着。不知为何,她看着眼前那个小女儿,竟是越看越喜欢,她向来喜欢聪颖的孩子,比如涵姐儿。可四儿比涵姐儿更聪慧。
华太君坐在树下,悠闲地数着手里拿着的佛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