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哪儿敢。”红珊说着噘着嘴。
卓夷葭笑了起来,然后向侧窗走了过去。
已经穿好夜行衣的知书跟着卓夷葭,路过红珊不忘伸出手指对着她额头一敲,道:“就你最轻松,还最会闹苦。”说着冲红珊比了个鬼脸,跟上了卓夷葭。
知画随手一打,常年练武的力气也不是盖的,红珊摸着自己被打的额头,感受着手底下渐渐凸出的肿块,目瞪口呆的看着知书跟着卓家往窗外飞去。
死知书,她竟然打她?!
“好了,快洗漱洗漱躺床上吧。”知画从门外端进来水,边笑边说到。
红珊摸着额头裂着嘴,甩甩袖子走到知画旁边,“死知书,看她回来我不好好教训她!”
知画看着气急的红珊,笑着无奈的摇摇头。红珊现在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活脱脱被主子给惯出来的。
屋外夜已深,怕惊动主屋,不敢从正门出来,卓夷葭带着知书从侧窗里跳出去,佝着身子小心翼翼的跑出了去。直奔满春楼后的梅林。
满春楼后的梅林里,夜深露重,卓夷葭跟着三娘穿过梅林,裙裾已经湿了一片。
一进屋,三娘就燃起了地龙。
“主子这般深夜前来,可有要紧事?”陈三娘看着卓夷葭问道,脸上带着肃容。
卓夷葭偏头看着陈三娘,“我来,是亲自跟你说一件事。其一,查一下,当年宫变,怀荣王王府为何没有进宫救父皇?其二,将怀荣王府这些年的动静事无巨细的查出来;其三,将怀荣王世子进京之事,以及进京之后的事,查探后告知与我。”
“第一个我晓得。”卓夷葭话音刚落,陈三娘便接道:“当年宫中宫变时,怀荣王是准备带兵进京支援先皇的,哪知江晋国挥兵南下,驻守淮川的庆王已经带着淮川的将士入京蓄谋逼宫,怀荣王带着将士连夜入京路上,接到先皇密旨。下旨怀荣王改道汝安,直入淮川,北上抗敌。”
陈三娘听着卓夷葭的吩咐,一堆事情,皆与怀荣王府有关,不禁有些疑惑。“主子突然问题怀荣王府的事,可是发生了什么?”
卓夷葭摇摇头,看着陈三娘继续道:“那后面两件事呢?”
“关于这些年怀荣王府的动静,还要查。怀荣王世子入京的事,属下倒是知晓一二。明献皇帝继位这几年,一直想除去怀荣王,可是辽北不能无将,明献皇帝便未曾直接将怀荣王惩治,怕动了辽北的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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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三娘给卓夷葭倒了一杯茶,继续道,“但是不惩治,不代表明献皇帝不逼怀荣王爷,便在这许多年来,不是在军饷上做文章,便是在兵部下手脚,多次险些要了怀荣王的命。偏偏怀荣王这许多年,也不曾屈服,大概是也知晓没有足够的原因,就算看在万千辽北军的份上,明献皇帝也不敢动他。”
卓夷葭听着冷笑一声,“看在千万辽北军的份上。约莫不是怕寒了将士们的心,怕是他们被逼急了,会跟当年他一般,谋位造反。”
陈三娘没有顺着卓夷葭的话说,她不敢妄自揣摩主子的意思,便继续说着自己的,“动不了怀荣王,明献狗皇帝便将注意打到了世子身上。去年临冬时分,以多年未见,新年召宫觐见为旨,将怀荣王世子召进了京城,这一来,便拘住了他。当做人质。”
这样的理由,若是怀荣王不应,便是抗旨。若是他有抗旨的胆子,就有造反的胆子,那这许多年就不会偏居一偶,苟养生息。
他没有造反的胆子,偏偏他有造反的心,于是这许多年来,也在暗地里跟明献帝较着劲儿。
五叔的性子,还是少了一些果断,多了一丝怯懦。
“既然是人质,世子在京城这些年,过得怕是没有那么安生吧。”卓夷葭攥着陈三娘给她斟的茶。
“正如主子所言,这些年,抛却夏家那场暗杀,世子爷被毒杀,刺杀,各种杀,不知多少次。”陈三娘垂手站在卓夷葭旁边,边说边想到驻守在怀荣王京城府邸外的暗卫,来给她报信的时候,差不多每隔个几日,就会送来一次世子被暗杀的消息。
想至此,陈三娘在心底暗叹了一声。
怀荣王爷性子慈蔼,也少了果断。而他膝下也就一个子嗣。若是想要立怀荣王,那赵凤曜这根命根子断不能出差错!
卓夷葭听得确实慢慢的眯起了眼。当真在京城,行事这般肆无忌惮。以前她不关注怀荣王府便算了,如今却不能坐视不理。
“你可派有人在怀荣王府保护世子?”卓夷葭转头看向陈三娘。
陈三娘摇摇头,“只是派了人在外头监视,不曾保护。”这京城里,他们监视了太多人。偏偏保护的,只有卓夷葭这一个。
卓夷葭听着陈三娘说着,想了想,抬头道:“从今日开始,派人去保护怀荣王世子,你们是怎样保护我的,便怎样保护他。”
“这事儿要让世子知晓吗?”陈三娘问道。
卓夷葭摇摇头,“现在不能让他知晓。”
“若是要瞒住世子爷,这样怕是不妥。世子本身武功高强,身边又有暗卫保护,若是我们派人去跟随,怕是还没保护,便被发现了。”若是发现,还没帮他杀人,大概就被他杀了。
这话三娘没有说出口。
若是没有武功高强的暗卫和他精湛的武术,怕早就死了一百遍,也不至于让明献皇帝为了杀他挠破了头皮。
“怪我,太急竟然把这事儿给忽略了。”卓夷葭听着陈三娘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