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耳也不再多想,回过头继续认真的看着赵凤曜,开始拿出了药箱里的银针。
卓夷葭站在屋外,坐到廊下的长椅上,偏头看着院子里的冒了新苞的花骨朵儿。有淳耳跟知画在,她好似一点儿都不担心赵凤曜医不好。
可是,为什么她还是有些心慌呢?
卓夷葭站了起来,走到廊下,背起手抬头看着天,想不通也懒得去想了。脑子有些糊,那就糊吧。
良鱼是跟着卓夷葭的后面出来的,出来后,就垂手老老实实的守在门外。过一会儿,就抬头看一眼站在廊下一动不动的人。
卓夷葭这一站,就站了大半日。连动都不带动的,良鱼也是看的腹诽……他好歹一会儿也是坐地,一会儿又转着活动一下筋骨的。
黄昏将至,屋子的门有了声音。
‘咯吱……’一声
卓夷葭转头,看着门口的知画,几步走了过来。
“好了么?”
知画看着卓夷葭点点头,而后撇了一眼旁边将从地上坐起来的良鱼。
“主子一直在外面候着吗?”知画看着卓夷葭,眼里有些讶然。
卓夷葭没有应声,看了一眼知画,而后径直抬腿走进了屋子里。
知画转头看着卓夷葭的背影,面上带着深思。
“你还不去跟你家主子准备饭,她从上午到现在,连午膳都没有用过。”良鱼撇着嘴对知画说道,而后绕过知画,进了屋子。
知画站在原地,愣了愣,带着深思的眼神看了一眼屋中的卓夷葭,这才转身抬脚往厨房走去。
卓夷葭入了屋子的时候,赵凤曜已经沉睡过去。淳耳在他的旁边,收拾着银针。旁边的铜碗中,是一碗黑紫的血液。
卓夷葭走到淳耳旁边,背着手弯下腰,长时间站立使腰和腿一阵疼痛。她皱了皱眉,往后退了小小一步,坐在椅子上,腿上的酸痛感更甚。
她无暇顾忌,只是将身子往前伸了伸,而后盯着那铜碗,黑紫的血液里飘着一团绿色的,粘稠的浮漂。
细细看着,便能发现浮漂里头有一个小白点。轻轻的,蠕动着。
“这就是那蛊虫了?”卓夷葭盯着铜碗里的白点问道。
淳耳点点头,而后又想道卓夷葭低着头看不到,便开口应声:“嗯,便是那灵蛇蛊。主子不要小看了它,这一蛊,能让人生死难捱,痛不欲生。”
卓夷葭听着,将身子直了直,坐端的身子看向碗里的蛊虫:“先生要如何处置这虫子?”
淳耳整理着银针的手一顿,看向卓夷葭,“主子要用它?”
“可以吗?”卓夷葭说着,偏过头看向淳耳。
淳耳摇摇头:“这蛊一子一母,单有子蛊是用不了的。”
卓夷葭闻言,叹了一口气,声音带着惋惜:“那真是可惜了。”
淳耳瞥了一眼卓夷葭,没有再多言。
“先生。”卓夷葭回过头,看向床上的赵凤曜。
“主子请说。”淳耳停下手里的动作,转头认真的看向卓夷葭。
“今晚可以带着赵凤曜走吗?”卓夷葭看着床上的人。她带赵凤曜来,正是前来解蛊的,既然蛊已解了,他便不能再留在临邑。
“今晚?”淳耳说着皱了皱眉:“世子身子还很虚弱,可能在等上一日?”
“就今晚,一刻也不能等了。”卓夷葭偏过头看向淳耳,眼里尽是坚定之色。孙云舟和孙相都在临邑,更可况他们已经被盯上了。赵凤曜在这里多呆一刻都是危险。
淳耳听着卓夷葭话,知晓此刻她不是商议,而是吩咐。于是点点头:“好,属下立刻去准备。”
卓夷葭站起身,继续道:“出城之后,直接往辽北去。我会让北笙护送你们。”
“那主子这里呢?”淳耳看着卓夷葭皱了皱眉。他们一走,连北笙都跟着。卓夷葭身边就只有知书和知画两个人了。
“我还有知画和知书。”说着卓夷葭转身,往外走去。
一出门,就在门口遇到了端着饭菜知画。
卓夷葭看着知画,停住了脚步:“他睡下了,你待会儿再给他端来吧。”说罢抬脚往前走去。
知画一愣,这是跟您拿来的啊……“主子忘了,您从上午到这会儿都没有饭呢。”知画说着跟上了卓夷葭的脚步。
卓夷葭一顿,而后想了想,喃喃道:“好像是的……”说着突然肚子一响。这事儿她怎的忘了。
“端来我屋子里吧。”卓夷葭说着,脚步又停下,转身看向知画,自个儿伸手端来她手里的盘子:“你现在去给淳耳和世子易容,他们今日要赶路。”
“易容?”离去为何要易容?知画心中诧异一闪而过,而后不做多想的点头。主子的吩咐,她只管做就是。
而后便见着卓夷葭亲自端着盘子,往书房走去。知画回了身,往赵凤曜的屋子里走去。
临邑城,孙家宅子里
盯了几日的两个宅子,其中一个原是临邑城知州蔡培养金娥的地方,才搞得神神秘秘。孙云舟当然没多的心思去管临邑知州的事,所有的人手,就都排到另一个宅子外守着了。
一入夜,每日盯着宅子的人便来例行禀报。今日却有些不同,日日紧闭的大门,在今日有了人进了。那人的画像被画了出来,递到孙云舟面前。
孙云舟看着面前的画像,立刻就认出那人了。眼神开始是不解,慢慢的变成了明了,而后蓦然凌厉。
这人是谁?别人不知晓,他却是知道的,南商华佗淳耳。正巧上一世在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