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夷葭抿着嘴,看着面前的众人。回过头,打马回来主将之位。
“传军令。屠杀甘坝城!城中无论老幼皆不放过!可烧可杀可屠可抢,唯不得***女子。违令者,斩!屠杀人数最多者,官擢两品,由本将回城亲自想皇上请封!”卓夷葭扯着嗓子向着南商的士卒大声说道。
南商的将士个个儿的红了眼。因为仇恨,因为荣耀,因为热血,因为厮杀而引起的残忍,通通爆发。他们看着卓夷葭脸上的面具,大声怒吼:“是!!!”
甘坝城的黄昏依旧很美,红黄橙蓝交映在天空。夕阳西下,南商将士虽不亡命,却依旧在家乡外的天涯。晚风拂过,带着尖叫声,厮杀声,以及丝丝的血腥味。
卓夷葭坐在马上,抬头看着天边的夕阳。夕阳红,大地上的血更红。她听着耳边尖叫着的声音,听着怒吼和反抗的声音,听着叫嚷与哭泣。
终于,听到了哭泣。
听到了恐惧。
她盯着渐沉的夕阳。缓缓闭上了眼。耳边尖叫夹杂着的哭声喊声厮杀声,让她轻轻的叹了口气。
恐惧笼罩在甘坝城的上空。
翌日,所有嘈杂刺耳的声音,都慢慢的消失了去。
甘坝城内横尸遍野,屋子烧着的火光破晓时分还燃着。凌乱夹杂着的死尸布满了整个城。一夜之间,西齐边塞的军事重地甘坝,成了一座死城。
城中流淌的血汇成一条小河,往城外的松江流去。
后来松江下游的游牧居民传,忽有一日,江中水变红。夹杂着血腥味。日日夜夜。恐天神降罪,游牧居民皆跪在松江旁祈祷赎罪。
当日正午,南商流光大将军带着大军,继续往北的西齐京城浩浩汤汤而去。早已耗光国力的西齐无人能挡。流光将军带着大军直逼西齐京城,如入无人之地。沿路村庄城市,无一人幸免,皆横尸惨死。
路过之处,死尸遍野,无人生还。
南商流光将军的名字,成了所有西齐将士和平民乃至西齐皇帝心中的地狱修罗。带着恐惧和绝望,听闻此名,便生惧意。
据说在此之后,西齐之人便以此名来吓唬孩童。不听话的,便是会被那流光抓去,扒了皮吃肉喝血。流光此人,孩童一听,便如听了那吃人的猰貐。立即乖巧听话。
甘坝城破之后的第七日,消息终于传到了京中。
捷报上传,是流光将军一路追着西齐耶律大将,欲灭之。不想那西齐耶律大将却在甘坝对南商军士展开攻击。流光将军带人剿灭之后,迅速占了甘坝城。而后耶律大将一路往西齐逃去,而流光将军也一路往京城追去。
西齐人虽败,却无降书。虽未曾得到进攻西齐的旨意,但正因为没有降书,负责的统帅追赶敌军逃亡的统帅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让人不曾意料到的是,这流光将军杀入西齐之后,一路告捷,且一路屠城杀戮。
消息传来,震惊了整个南商。这哪儿是一尊战神?这分明就是一尊战魔。见人杀人,见佛杀佛。
在朝中倡议以“仁”治国的文官看来,这样残忍暴虐之人,怎适合做将军,统帅南商大军?
于是弹劾流光的折子开始递了起来。怪的是,本负责递折子弹劾的都察院,御史们却是个个缄默着。
且弹劾的人,也就那两三个。人也不傻,在这关头,流光将军又是这般大胜西齐之时,圣恩正隆。还要弹劾她?
“皇上,流光此人残暴至极,该当下令让她收兵撤回啊!”说话的是江文东。江文东乃内阁次辅,在他看来,这流光着实暴虐了些。
话音刚落,苏辛原往旁边走一步,附议道:“江大人说的是。虽然流光将军有功,但功是功,过是过。流光将军未得圣意便私自带兵攻入南商,着实太年轻气盛目无王法了些。该当惩治。”
这个‘目无王法’就严重了。可是没人出来反驳。
要说朝中谁最能揣摩圣意,又得圣恩。那必须是非户部尚书苏辛原莫属了。
他一开了口,朝中好些人都不敢再出来说话。
虽然这流光将军立了战功。可她不过一介无依无靠的女子,京城又没有关系后台。他们是疯了才会为了这一个女子顶撞正红的苏辛原。
一时间大殿上显得有些沉默。
便在此时,谁也没想到的一个人站了出来。便是那圣恩更隆的镇国大将军卓顺武。
卓顺武挺直着背,往大殿中一站,偏头看着一旁站着的苏辛原道:“苏大人这话可不对,什么叫目无王法?老夫倒要问问,流光将军怎么目无王法了?”
在一个正二品的尚书面前,他一句‘老夫’是完全当得的。只是这不同于卓顺武往日的低调,这一局驳斥,完全就是对着在跟苏辛原扛。
这中不同于往日的行径,让大殿中的人有些匪夷所思。
“自然是她没有圣意就私自带兵攻西齐啊!这还不是目无王法?”苏辛原看着卓顺武,反问道:“难不成卓将军带兵多年还不知晓,没有圣旨,不可妄自用兵?”
“自然知晓!可这是一会儿事儿?”卓顺武看着苏辛原,不屑的道:“苏大人常年久居京城,大概还不知道军中的规矩。在双方议和的前提之下,私自带兵进攻才是罪。这敌军进犯,我军反抗有错?难不成要等他们杀到苏大人家门口?”
说着,卓顺武顿了顿,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对了,我忘记了。苏大人常年在京城享受着安逸的生活,自然不知道军中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