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嬷嬷和叶婉一起,小心翼翼地刨土挖参,直忙活了近两个时辰才将那株人参完整地挖出来。
那株参品相极好,主根直径约有五厘米,两个主要支根呈人字形,长约10来厘米。顶端宽而丰满,段根细而长,上有许多小疣状物。微腥的泥土味根本遮盖不住参本身的浓厚香气。
叶婉和林嬷嬷捧着刚挖出的参,仔细地端详着。白虎也不甘寂寞地凑近,一下一下地抽着鼻子。
欣赏够了,叶婉脱下撕得已变成短褂的外袍,将人参包好放进背篓里。二人一虎踏着夕阳下山了。夏末的傍晚很是凉爽,村民们还在地里干活,村口几乎没什么人。所以叶婉一行人并没有引起什么骚动。
白虎进到院子里,自觉自动趴到屋檐下去休息。林嬷嬷放下背篓就下到地窖里,拿了一大块肉准备做饭。
再三犹豫,林嬷嬷一狠心切下约有一斤多的生肉丢给白虎。白虎嗅到肉味,张着大口,一扭头准确地接住朝他飞来的肉。
叶婉换了衣服出来,正瞧见这一幕。笑着打趣林嬷嬷:“嬷嬷也忒小气,那么点肉它怎么吃得饱?”瞄了眼案板,道:“都给它吧。”伸手拎了案板上的肉,甩手扔给了白虎。
林嬷嬷有些心疼,道:“家里就剩这点肉了,都给了它,人吃啥?”嘴里埋怨着,手上动作也不停,刷刷地切着菜。
“就这一顿半顿,凑合凑合吃点吧。明儿个去镇上再多买点就是了。”
林嬷嬷无法,低着头闷闷地做饭。
白虎填饱了肚子,也活跃起来,围着叶婉打转转。一会用头拱叶婉的小腿,一会伸出舌头想舔她。它一直生活在山上,也是寂寞的很,总算有了一个它瞧得上眼的叶婉,当真是极尽撒娇卖萌之能。
这可苦了叶婉了,白虎是食肉动物,大嘴里一股腥臭味,让她难以忍受。好在在山上拔了几棵薄荷,叶婉将薄荷捣碎取汁,和着青盐做了点简易牙膏。扒开白虎的大嘴,用杨枝给白虎好好刷了个牙。
吃过晚饭,天已擦黑。林嬷嬷烧了热水给叶婉仔细清洗了伤口,上药包扎好后就各自睡下了。
一夜好梦,次日叶婉早早起床,先在院子里练了一套剑法。跟白虎打过一场,她觉得自己的身体能够更好地舒展开了。
临去镇上前,叶婉将才抓没几天的母鸡放出来给白虎当食物,又叮嘱了几句不许它乱跑乱叫,才跟着林嬷嬷到村头去坐牛车。
本以为没人知道叶婉家多了一头白虎的事,哪想两人一露面就被几个妇人围住,叽叽喳喳地问她们是不是在山上抓了一头老虎。
林嬷嬷被问得头大,只得点头称是。接着就是一群妇人的惊呼声,连连又问老虎吃不吃人,她们是怎么抓住的等等。
叶婉不禁叹气,八卦果然是古今中外广大妇女同志的最爱啊。林嬷嬷被问得手足无措,叶婉赶紧将林嬷嬷拉出包围圈,对众人道:“不过是昨日上山,遇见一只受伤的老虎,我们就给它包了伤口,哪想它就跟着我们回来了。说不定哪天它又自己跑回山上去了呢。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这个回答显然不能让众人满意,七嘴八舌地还待再问,那边牛车吱吱悠悠地过来了。林嬷嬷自怀中摸出几个铜板给了张老汉,不再理会众人,抱着叶婉上了车。
妇人又追问几句,见二人不愿理会的样子,也不好再聒噪,只凑着头,小声地议论。
到了镇上,叶婉熟门熟路地去了邱郎中的药铺。伙计还认得叶婉,招呼得十分热情周到。邱郎中听叶婉又来了,想着她上次送来的田七,脚下步子快了几分。
叶婉将昨日采的几样药材拿给邱郎中瞧。邱郎中一看都是常见的几样,心下有些失望。转手将背篓递给伙计,叫给按数结银子,自己转身往后堂去了。
叶婉微微一笑,抬脚跟上。林嬷嬷皱了眉,小姐年纪虽还不大,但就这么去人家后堂也不妥当,也跟了上去。
邱郎中听见脚步声,回头见叶婉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跟着自己进来,有些不悦。正要开口赶人,叶婉脆生生的先开口了:“我这有个好东西,邱郎中要看么?”
邱郎中因手腕被叶婉折脱臼的事,对她颇有芥蒂,冷哼一声,想要说“不看”,转念想着那几块近百年的田七,话到嘴边打了个转,又咽了回去。横了叶婉一眼,扭头继续走。
这便是默认了的意思,叶婉笑笑,跟上去。心下得意:等你看到我这宝贝,有你求我的。
后院的花厅不算大,跟前堂一样,飘着淡淡的药草香。邱郎中没有叫上茶,坐在首位上,手指哒哒哒地轻轻敲击着小几,似在催促叶婉赶紧将“好东西”拿出来瞧,瞧完立马走人。
叶婉不用主人逊让,自顾自坐在了下手。自怀里拿出布包打开,稍稍举高,就那么远远的让邱郎中看。
邱郎中自叶婉取出布包就闻到了一股微甜带苦的人参气味。眼光移了过来,立时愣住了。“腾”地自椅子上弹跳起身,一步窜到叶婉身前,抖着手捧过布包,举在眼前细瞧。
越瞧心脏跳得越快,这参品相极好,年头更是有接近五百年了,当真称得上“参中之王”。
邱郎中近乎痴迷地不住赞叹,仿佛眼前的不是一株人参,而是什么绝世美人儿。叶婉冷不防问一句:“邱郎中看这参可值三千两白银?”
“值!绝对物超所值啊!”邱郎中下意识回了句。说完才反应过来,恨不能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