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还是心慈手软了些,不打疼了、
说起边境上的乱子,蔚谦愁色上脸,捏了捏眉心,道:“哪年这个时候不闹一场呢?”尤其是苍鹰部落,他们是游牧民族,到了冬天就断粮,所以每每入秋,总要到炎麟国的边境抢掠一番。那倭国就更是无耻,趁着这个机会,也要趁火打劫。总之炎麟国在他们眼中,就是个不要钱的粮仓,自家粮食不够,就过来抢一些回去。
“有谁会嫌银子多了扎手呢?”叶婉也忍不住笑出了声,随即想起叶睿晨与她说起的一条消息,收了脸上的笑意,道:“不过咱们也别高兴得太早,要想进行平等贸易,还是要先打服了那两只不守规矩的小老鼠才是。听哥哥说最近边境上又有些闹腾?”
“你呀你,现在你长宁侯府的家底儿也不算薄了吧?怎么还是尽想着搂银子?”蔚谦笑着点了点叶婉的鼻子,道。
蔚谦与谢丞相对视一眼,眼中俱是亮光闪烁,他们也曾讨论过,一旦与他国开启贸易,最怕的就是粮食等流入他国,商人逐利是本能,他们也没想好,该如何禁止粮食的买卖。叶婉提出的收重税倒是很好地解决了这一问题。
“这些恐怕是皇上和谢丞相该操心的吧?”叶婉洞若观火地晶亮眸子扫了谢丞相一眼,这老家伙,怎么疑心那么重?时时不忘试探他们。“不过,我倒可以提几点建议。首先就是征税的问题,一些比较敏感的物品,如粮食、铁制品等,要收重税;其他无关紧要的生活用品或是工艺品可以稍低。再就是特权问题,最好就是任何人不得有特权,该缴多少税就是多少,谁也别仗着身份逃税漏税;物品交易价格也要统一,咱们炎麟国自家的商人别为了相互之间竞争,打起了价格战,那样受损的还是咱们自己。其他的就皇上与谢丞相商量着办吧,我不愿意多参合。只是,皇上组织与他国贸易时,可别漏下了我,我可是也想赚些银子的。”叶婉先前还在认真严肃说着自己的建议,后边一提起银子,笑得都见牙不见眼了。
谢丞相闻言,不禁暗暗点头,皇上与他提起此事时,他就有这方面的忧虑,暗中还揣测叶婉提出对外贸易,是不是有私心,为了自己更多更快地敛财。今日听她这么说,才放心不少,看来她也有在为朝廷考虑。“长公主所言有理。只是,这律法要如何制定?”
“同时皇上也要逐步完善相关律法,待时机成熟了,再全面开放贸易不迟。”叶婉沉吟着说道。
炎麟国的官员私下经商的不在少数,而且大多少纳税,甚至不纳税。对外贸易是块大肥肉,若是刚开始就大开口子,这帮人不蜂拥而上才怪。他们有权有势,作为平头百姓的商人们必然争不过他们,这样一来,朝廷上的税收根本得不到提高,只是肥了那些会钻营的官员罢了。
叶婉对谢丞相试探自家哥哥心中有些不满,截住话头儿,道:“谢丞相,咱们还是说说接下来的计划吧。”隐晦地斜了蔚谦一眼,暗怪他不自己与谢丞相说明白,还要自己再费一番口舌。“谢丞相能对我经商抱持着宽容的姿态,想必也明白商业对一个国家的重要性,我就不多啰嗦了。我只说说对外贸易吧。先前我是想着与周边国家沟通,民间开放经商通道。今日看来是我想得太简单了,不如还是由皇上召集几位勋贵,进行小面积的贸易,然后在这个基础上逐渐扩大。”
冷峻的眉峰耸了耸,叶睿晨玩味地笑了笑,道:“先父当年的亲信散的散、被打压的被打压,本侯在京畿大营短短时日,还能有什么建树?不过是去历练一番罢了。”叶泰当年执掌的京畿大营威名赫赫,如今早就形同散沙,叶睿晨和蔚凌羽去后,训练得他们规矩了不少,但想恢复往日的风采,却不是一日两日能办成的,况且还有萧鸿郎的人从中起刺,还是得慢慢收拾。
“长宁侯,老夫听闻你与蔚世子最近都在京畿大营,可曾有什么难处没有?”虽说叶睿晨兄妹是忠良之后,谢丞相对他们的第一印象也很好,但对他们还是存着两分戒心的。毕竟接触时间不长,连跟着蔚谦一起打过江山的萧鸿郎都有了二心,谁也不敢保证,叶睿晨的野心就小了。
谢丞相捋着胡须,眸色深沉地看了叶睿晨几眼,这少年极为肖似其父,身上锐利的光芒亦是较之叶泰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他坐在叶婉旁边,只淡笑着看着叶婉与他们寒暄,虽没有开口说话,无形中的气场却很难让人忽视于他。仅仅是这么几眼,就让谢丞相觉得,此子亦不是池中之物。
“不过是闲来无事,酿了些葡萄酒。皇上若是喜欢,改日给你送几坛来。”
“哦?婉丫头那里有好酒?”蔚谦见谢丞相对叶婉颇具善意,心中也是高兴,对他们所说的“葡萄酒”也有了些兴致,谁不知道谢丞相的嘴刁?能让他都说好的酒,必然不凡。
“哈哈哈!老夫对长公主大名也是听得耳朵都起茧子啦。”谢丞相笑了两声,大手虚握成拳,比了个酒杯的手势,道:“还没谢过长公主让小女带回去的葡萄酒,那滋味确是醇厚无比。”
叶婉拿眼打量了谢振几眼,这是她第一次认真看他。谢丞相做了十几年的官,身上自有一种威仪,国字脸显得他十分严肃刻板,眼中锐利的精芒背后隐藏着慈和的善意,让他冷峻的面部线条软化了不少。“谢丞相,久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