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能请来药癫,萧鸿郎勃然大怒,目光不善地盯了萧迪片刻,严声问随行的侍卫道:“怎么回事?”
侍卫见萧鸿郎暴跳如雷的样子,不敢隐瞒,将当时的情形一五一十说了,惹得萧鸿郎怒气更盛,指着萧迪的鼻子骂道:“你个混账东西!药癫是什么人你没听说过?他能答应来给你母亲诊治,你真以为是怕了我将军府?蠢货!这其中怕是更多的是不想让旁人说道长宁侯府,你不说恭敬着些,还给人家甩脸子?这不明摆着给人家借口,推了这档子事嘛!你、你给我去祠堂跪着去!”萧鸿郎心中一股邪火不住地往上冒,龚娜是他的智囊,更是他的后盾,他很清楚没有了龚娜,只靠他一个人的力量他是坐不上那把椅子的。然而最近一段时间,龚娜显然更侧重了培养萧迪,这让萧鸿郎心中一直很窝火,即使萧迪是他的儿子,他也绝不允许他抢走他想要的东西。正好借着这个机会,他要好好惩治萧迪一番,让他醒醒脑子,他萧鸿郎是他的父亲,是他不能违逆的存在。
可是萧迪已经被龚娜灌输给他的野心冲昏了头,此时哪里还记得萧鸿郎是他的父亲?那是与他争夺皇位的潜在对手,必要时,是他要杀之而后快的敌人。垂眸掩下眼中的阴骘,萧迪遵循了龚娜对他的教诲,最基本的就是要学会隐忍。没有多做辩解,任由侍卫押着他去跪祠堂。
重重地喘息着,萧鸿郎眼中精光爆射,他是战场上冲杀过的,他方才分明感觉到了萧迪对自己有了杀意。看来这个逆子无论如何也不能留了,不然后患无穷。招来一名影卫,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笑意,在其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等影卫领命而去,萧鸿郎消了所有怒火般,悠然坐在椅中,想象着自己此刻就坐在梦寐以求的龙椅上,志得意满地拍拍椅子的扶手,哈哈大笑起来。为了稳稳当当地坐上皇位,失去一个儿子算什么?他膝下何止这一个儿子,除掉这一个,他还有四个。更何况,等他做了皇上,拥有后宫佳丽三千,多的是美人儿争着抢着为他生更多的儿子。
笑了一阵,萧鸿郎又发起愁来,龚娜对他的重要性远远要比一般的智囊大得多,他说什么也不能让她死。眯了眯锐利的鹰眸,京城有名的大夫都过来诊过脉,连太医也都请来看了,没有一个能说得清她得的到底是什么病的。为今之计,还真是只有去求药癫。“来人,备马!”萧鸿郎一咬牙,决定还是亲自去长宁侯府请药癫。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他也顾不得了,跟皇位比起来,良心都可以不要,何况是面子。
叶婉知道最终萧鸿郎一定会亲自上门来请药癫,只是她没想到他当天下午就过来了。萧鸿郎大包小裹地带了不少礼物上门,饶是药癫那样挑剔别扭的人,也实在找不出借口拒绝。“药癫先生,都是犬子无状,冲撞了先生,请药癫先生万万不要放在心上。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求药癫先生看在我萧家与叶家的交情上,救救我夫人吧!”萧鸿郎满脸的做小伏低,若不是深知此人的恶行,药癫还真会撑不住心软。
“你萧府门槛高,我这个出身乡野的糟老头子可不敢高攀。萧将军还是请回吧。”药癫傲娇地扭过脸,让他这个直肠子将秘密憋在心里,着实是难受。
萧鸿郎勉力压抑着心头的火气,继续低声下气地请求着。叶婉见状,秀眉蹙了蹙,萧鸿郎如此的作态,看来龚娜的分量比她想象的要重得多。今日药癫若是不答应上门看诊,萧鸿郎怕是不会罢休。“师父,你看萧将军诚心诚意亲自来请你,不如你就去给萧夫人诊治诊治吧。”
“是是是!劳驾药癫先生,务必给我夫人诊治。多谢贤侄女为萧叔说情了。”萧鸿郎见叶婉帮腔,连忙打蛇随棍上,转而跟叶婉说起了好话。
药癫叹息一声,摇摇头,叶婉真真是他的克星,他行医大半辈子了,他经手的病人,没有一个是治不好的,想不到今儿个要为了叶婉打破这个记录了。“行了,你也不用再求那丫头了。我就勉为其难随你去看看吧。”药癫意兴阑珊地摆了摆手,又道:“话可要说在前头,治好治不好的,我可不敢保证。”
萧鸿郎听闻药癫松了口,心中大大松了一口气,待得听药癫后半句话,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他与长宁侯府有血海深仇,本就有些心虚,药癫与叶婉师徒情深,会不会叶婉已经知道了当年的真相,药癫故意不给龚娜好好看病呢?脑中迅速将当年的事情捋了一遍,自认为没有丝毫漏洞,轻轻舒出一口气,呵呵干笑着道:“药癫先生说笑了,您是当世神医,有什么病是您治不好的呢?”
“哼,我就是个大夫,又不是神仙。”磨磨蹭蹭地站起身,嘟囔了一句。回头看萧鸿郎还在那傻站着,吼了一句:“赶紧地走吧,不是说救命嘛?”
“是是是,这就走吧。”萧鸿郎眼中杀意一闪而过,药癫胆敢这般给他脸色看,等寻个机会,定要取了这糟老头儿的命!
萧鸿郎自以为将情绪掩藏得很好,殊不知叶婉早将一切看在眼里。叶婉心中一动,叫住药癫,道:“师父年纪大了,一个人出门我不放心。让天府陪着你去吧。”又扬声叫来天府,叮嘱道:“你陪着师父去将军府,仔细着些,别让师父累着了。”右手端在腹前,状似不经意地动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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