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慧珍低头沉思半晌,忽地眼睛一亮,双掌一拍,道:“还真有这么一支银簪。”随即神色又黯淡下来,带了些愧疚,“都是我不好,当年夫人留给小姐的东西,到了最后什么都没剩下。”最可恶的还是那当铺掌柜,见她潦倒,更是恶意压低了价钱,譬如那支银簪,做工精美细致,市面上至少要卖近三两银子,那掌柜却只给了八钱。导致她当一次东西的银子根本用不了多久,不得不一次又一次拿了东西继续当。
“当时那般的境况,也着实是难为了月姨。我也不过是白问一句罢了,月姨不必往心里去。”杨慧珍一个内宅女子,突逢巨变,带着叶婉一个小娃子苦苦挣扎求生,很是不容易,两个人能活下来就很是不错了。
从杨慧珍处离开,叶婉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给兵士们准备的伤药都是叶婉特意请来的药师制作的,叶睿晨、蔚凌羽和赵兴三人的却是叶婉亲自配的。除了上好的伤药外,叶婉还给几人准备了防治伤风、恢复气血等几种药丸。光准备常用药还不够,叶婉还吩咐几个厨娘晾晒了大量的肉干,想着给叶睿晨几人带上,以备不时之需。
林林总总打了好几个大包袱,吃的、用的、药物俱全,叶婉又盘算了一遍,应是没有漏下的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坐在床边发了一会儿呆,赵兴她倒是不用太担心的,毕竟也是老将了。叶睿晨和蔚凌羽都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上战场,饶是心中笃定这二人定是会平安归来,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心。特别是蔚凌羽,他身手没有叶睿晨好,性子也有些不太沉稳,但愿他到了战场上,能多听赵兴和叶睿晨的话才好。
直到傍晚时分,叶睿晨才出宫回府,去林岚那边看了看,见她还睡着,遂直接来了叶婉房间。敲了门进来,看见叶婉怔怔地坐在床边发呆,叶睿晨愣了一下,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叶婉的脸上浮现出诸如忧虑、不安的情绪。“阿婉怎么了?”
叶睿晨突然出现在房间里,吓了叶婉一跳,回过神来站起身道:“没什么。哥去娘亲那里了没有?”
“去过了。娘亲还在歇息,便没吵醒她。”叶睿晨扫了叶婉床上那几个大包袱,知道是给他准备的,心中便了然了,她定是在为自己担心呢。“你不用担心我,这次并不是多大规模的战役,我去也不过是积累点经验罢了。”在叶睿晨看来,他这次去平州是积累经验的,因为炎麟国和倭国近几年内一定会大战一场的,就算没有,他也会想方设法挑起来的,不单单是因着长宁侯府那场劫难背后,隐隐约约有倭国的影子,更是为了削弱倭国的实力,让他们起码几十年内不敢再对炎麟国动什么歪心思。不过在旁人眼中,叶睿晨和蔚凌羽却是去镀金的,蹭点战功回来,蔚谦必然要大肆封赏他们的。
“我知道。只是蔚凌羽那般不老成,哥可要看好了他,别让他出了什么事才好。”抬眼见叶睿晨听了这话有些发黑的脸,连忙加了一句:“不然咱们在诚王那也不好交代。”叶婉突地心跳加快,慌乱地躲闪着叶睿晨的眼神,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无端端地总是放心不下蔚凌羽,总怕他受伤什么的。
叶睿晨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妹大不中留啊!亏他还自作多情,以为她是在担心自己。没好气地用力揉了揉叶婉的头顶,“我知道了!你个死丫头,怎么不怕我出事呢?”
“呸呸呸!胡说什么呢?我哥是最厉害的,定能力斩千军,所向披靡!你来看看,这都是我给你们准备,都给我带上昂。”叶婉谄笑着拍了一记马屁,拉了叶睿晨去看那几个大包袱。“这三个是给你的,换洗衣服、各种药丸,还有肉干等。这两个一个是给蔚凌羽的,另一个给赵兴。”
叶睿晨苦笑着看叶婉打开的那个包袱,里面竟然连汤匙、银筷都有。只是自家妹妹费了心思给自己准备了,他也不好当面拒绝,暗暗想着等回房后自己再收拾一番。
叶婉满意地拍了两下自己打好的几个大包袱,神秘兮兮地又变出一个小包袱,得意地对叶睿晨道:“还有这个!这可是好东西。你看,”边说着,叶婉一边手脚麻利地解开包袱,露出里面颜色各异的瓶瓶罐罐,“这些都是我这几天抽空配的毒药。绿色的这瓶是mí_yào,可下在饭菜里或酒、水里,保证无色无味;也可燃烧当迷烟用。黄色的这瓶是毒药,作用、用法和用量我都写在签子上了。红色的这瓶厉害了,剧毒无比,可下在水源里。还有这些是对应的解药。”叶婉指着分别用红色、黄色和绿色的纸包着的药丸,慎重地道:“绿色纸包里的解药对应绿色瓷瓶的毒药,黄色、红色纸包对应黄色、红色瓷瓶,你可千万别弄错了。”
叶睿晨闻言点点头,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叶婉的头顶,叶婉准备的这些,无非是想让他不必忌讳使用何种手段,尽快打了胜仗回家罢了。心窝里热烘烘的,为了他的妹妹,他定要扫平炎麟国所有的威胁,让叶婉安安稳稳地过她想过的日子。
近些年叶婉逐渐长高了,很是不喜叶睿晨还像对待小孩子似的摸她的头。不过这次她却没有躲开,还在叶睿晨的大手上蹭了蹭,对着他傻笑了一下,又拿起最后一个白瓷罐子,道:“这是解毒丹,只要不是太过刁钻的毒,基本都可解。”这些解毒丹可是叶婉耗费了无数心血,跟药癫一起研究出来的,用掉了不少珍稀的药材。叶婉担心出现什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