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婉冷笑着听褚艳长篇大论地说完了,不屑地哼笑了一声,寒声道:“延恩侯夫人口口声声地,是在教训本公主咯?就凭你也配质疑本公主的德行?不知贵府上前些时候打死的那个怀了身子的小妾扔到哪个乱葬岗去了?你德行好,怎的不为延恩侯即将多了一个子嗣喜悦,反倒弄死了人家?”
在场的夫人小姐们兴致勃勃地看着眼前活生生的一出好戏,心中暗道这一趟可真是没白来,能与长宁侯府建立些交情不说,还能好好看看褚艳出丑。她们可不会傻傻地以为叶婉会斗不过褚艳,能同时将几十家铺子经营得红红火火,要说叶婉没点本事,她们可不信。
褚艳听了这话,心里一咯噔,这事儿连蔚让都不知晓的,叶婉是从何得知的?面上的假笑僵了僵,“这都是哪跟哪呐?什么丫头、身孕的,你个未出阁的姑娘…”
“够了!延恩侯夫人,是谁给你的胆子和脸面,在本公主站着的时候,你却坐得稳稳当当?”叶婉疾言厉色这么一喝,褚艳愣了一下,其余的夫人小姐们也愣了一下,随后一帮人很有眼色的呼啦啦地全都站了起来,垂着手半点声音也不敢发出。
叶婉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换了笑脸转身对那些夫人小姐和声道:“各位夫人小姐快请坐,我叶婉不是喜欢拿身份地位压人的,只遇上那不开眼、没规矩的,却也不是软柿子。各位都是咱们长宁侯府的贵客,很不必多礼呢。”这一番话说出来,那些夫人们心中舒坦了不少,思及褚艳平素的为人,便也释然了,任是换做是谁,也都受不了褚艳的做派。只她们身份不如人家高,只好忍了,可这叶婉的封号品阶可是正正经经的一品,就连延恩侯都有所不及,更何况是延恩侯夫人呢。这下褚艳可有的苦头吃了。依言纷纷落座了,大伙儿也都没心思吃了,都眼巴巴地等着看褚艳的笑话。
见各家的夫人、小姐们复又落座,叶婉转回头,犀利的眸光直射褚艳,淡淡道:“怎么?延恩侯夫人身份贵重,本公主的话也不管用?你还不给本公主站起来?!”
满带恼意地看了叶婉半晌,褚艳终是不情不愿地站起身来,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叶婉直接就将她打断了,完全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我记得方才延恩侯夫人还说道本公主经商的事?本朝民风开放且淳朴,本就不拘女子出门,好些个地方女子也可出来做工,也可读书习字,就是女商人也不在少数,照延恩侯夫人的意思,咱们女子合该像百多年前一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里如你似的,守着后宅,斗完了小妾斗侍女,什么访友、逛铺子一律都不许?你问问在场的夫人小姐们,可赞同你的说辞?”
那些个夫人小姐们脸上俱是露出不敢苟同的神色,习惯了现今的自在生活,谁还愿意整日里圈在一方宅院里,每日对着小妾、花草、针线发呆?
“呵呵,延恩侯夫人愿意被当个猫儿狗儿一般地被豢养着,咱们这些还有些思想、风骨的女子可是不愿呢。”褚艳听得叶婉说话这般难听,脸色涨紫一片,怎么说她也是堂堂延恩侯夫人,何曾被人这般指着鼻子数落过,当下也顾不得端得高高的架子,张口就要将叶婉顶回去。叶婉却是再次截口打断了她:“还有,延恩侯夫人方才还指手画脚地让我娘亲教导我呢,我倒不知,你有什么脸说道旁人的家教、规矩?来了我长宁侯府做客,你摆出一副主人家的样子给谁看呢?我娘亲还没动筷子,你长了多大的脸先动?论身份,你二人相当,论辈分,亦是不差什么,你褚家的家教是到了旁人府上可以这般反客为主?再则本公主身为辅国长公主,比你的品级要高吧?在本公主面前你端的什么架子?尊卑都不分,这就是你褚家的规矩?”
叶婉这连珠炮似的一通喝骂,直骂得褚艳羞愤欲死,才来时她就算计好了,叶婉小她一辈,她就是要仗着辈分在叶婉面前显显威风,好叫那些权贵人家的夫人小姐们瞧瞧她褚艳的本事。连长公主都要在她面前低头,旁的人更要将她当神佛一般地敬着、供着。哪里想到叶婉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直接就将她一顿臭骂。先前她还在一边看苗迎蓉的笑话来着,想不到这么快就轮到了自己身上。她就不明白了,苗迎蓉身份低下,叶婉训斥一番也没人说什么,可她堂堂的侯爵夫人,她也如训斥黄口小儿一般,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么?
“叶婉!你、你、论起来你还要叫本夫人一句婶娘,你怎敢如此顶撞长辈?”褚艳抖着手指点着叶婉,气得上气不接下气地粗喘着,恨不能冲上去一把挠掉叶婉脸上那碍眼的讽笑。
极有气势地一甩袖子,叶婉冷声道:“少与本公主在这搞论资排辈那一套,你也配?若是德行好的,就是玄武大街上那个卖糖葫芦的老者,本公主也愿意叫他一声‘大叔’;遇上德行不好的,趁早予本公主滚得远远的!”斜眼看了褚艳犹自愤愤不平,叶婉的火气也上来了,她今天是豁出去了,既然褚艳送上门来给她立威,她也不客气,寒声叫了守在偏厅门口的扫洒婆子,道:“延恩侯夫人不分尊卑,胆敢与本公主大小声,给本公主掌嘴!”
褚艳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尖声叫道:“什么?掌嘴?叶婉你敢!”
那婆子可不管其他,叶婉是她的主子,她只知道执行主子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