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翠漪山庄的车队已经整装待发了,楚庄主还是有些放心不下,特特将楚毅叫到书房,又好生叮嘱了一番:“毅儿,爹知道你把那个惊鸿放在心尖尖上,但是她这次闯的祸着实忒大,你可万万不能再心软了。咱们山庄是存是亡,全系在她的身上,这个主意你必须要拿准啊!”
楚毅心中一阵一阵地揪痛,他当然清楚父亲说得在理,不过他早已拿定主意,无论如何也要让惊鸿在人生最后的一段时间里,过得好些。“父亲放心吧,儿子省得。”
楚庄主没有看见低垂着头的楚毅,眼中那幽暗的光芒,出于本能地选择了相信儿子。“嗯,很好。你去吧,为父就在家中等着你的好消息了。”抬手重重拍拍楚毅的肩膀,楚庄主心中一片轻松,终于能除掉惊鸿那个祸害了!还在病中的妻子想必也会觉出了一口恶气。
三辆马车在二十来名大汉的护卫下,浩浩荡荡地往京城去。因着马车上有翠漪山庄的标识,再加上那些个大汉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这一路倒没有山贼劫匪敢来找麻烦。行在车队中间的那辆马车上,楚毅爱怜地吻了吻惊鸿已经恢复白皙嫩滑的小脸儿,运起内力将她身上的麻绳震断,然后从一旁的壶中倒了一杯水给她,道:“惊鸿,这些日子你受委屈了。”
惊鸿一把接过水杯,完全不顾形象地“咕咚咕咚”喝了个底朝天。她被楚庄主关在地牢里,还能指望有什么好待遇不成?每天梳洗打扮就不用想了,连最基本的食水都没给她一点。好在就关了她几日功夫,若是再多几天,她怕是不被饿死也要渴死了。接连喝了好几杯水,惊鸿才觉略略好了些,这时才沙哑着嗓子问道:“爷,咱们这是去哪?”
被惊鸿这么一问,楚毅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还是照实答道:“京城。”
“京城?爷带奴家去京城作甚?难道爷真的要将惊鸿置于死地么?”惊鸿心中恨意大起,面上却是盈着泪装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怎么会呢?你别瞎想,我怎么舍得置你于死地呢?只是爹他恼你得紧,我若不听从他的安排带你进京,他怕是立时就会杀了你。你且安心,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死的,我定会说服叶睿晨不再追究此事。况且,我先前不是就答应你,找机会狠狠羞辱叶婉一番么?这次我就寻个空子将叶婉捉来,任由你折辱她可好?”楚毅对说服叶睿晨一事还是抱有很大希望的,不过要说真的将叶婉抓起来折辱,放在几年前还行,现在,根本不现实。他就是想用话稳住惊鸿,省得她再闹腾罢了。
“真的?”惊鸿闻言止住了泪,湿漉漉的大眼睛充满依赖、信任地望着楚毅,她知道这样的眼神最是会让楚毅把持不住,每次只要她用这种眼神看他,他什么都会答应自己。
楚毅心中不住悸动,忍不住一把将惊鸿揽进怀里,大手抚上她的身体,嗓音黯哑道:“我的小心肝儿,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惊鸿在楚毅看不到的角度露出一个得逞的笑,楚毅是个言出必践的人,自己不妨再信他一次,待她将叶婉踩在了脚下再言其他不迟。惊鸿也不是个傻的,她很清楚自己这次进京多半是有去无回的。但楚毅的能耐她也是知道的,就算不能帮她全身而退,也不至于十死无生。只要一完成了自己多年的夙愿,她就立刻收拾了细软溜之大吉。翠漪山庄死不死,又与她何干?
楚庄主派来看管惊鸿的几个大汉坐在马背上,相互对视了几眼,楚毅上了惊鸿的马车已经有好一会儿了,他们到底应不应该叫他下来呢?
“你去看看吧。”其中一个大汉朝着马车努努嘴,小声与身边的一人道。
“你怎的不去?”那人眼睛一翻,开什么玩笑?谁不知道那个惊鸿是少庄主的相好,这少庄主进去这么半天了,谁知道俩人在干嘛?他这时候去打扰,不是讨人嫌嘛。
几个人你推我,我推你的折腾了半天,楚毅忽地一掀车帘,道:“就地歇息一会儿吧,埋锅造饭,熬些粥送来。”
几个大汉的话头戛然而止,听到楚毅的命令不由得苦笑一下,埋锅造饭没问题,这熬粥,他们不会啊!
不提楚毅这边一行人,为了个惊鸿折腾得人仰马翻的,且说叶婉,几乎可说是日夜兼程,赶到了平安镇。不知平安镇的县令是如何得知叶婉要来的,带着几个乡绅地主早早地候在城门口,等着迎接叶婉。
看到眼前这阵仗,叶婉不禁扶额,她又不认识这些人,哪有心思来应付他们?
半路追上来,硬说是来保护叶婉的蔚凌羽偷笑不已,这丫头还是那个性子,最烦与人虚情假意地客套。骑在马上挺了挺腰杆,道:“本世子和公主已经知道你们的心意了,你们先回去吧,待得闲了再召见你们。”蔚凌羽三句两句话就将一大帮人给打发了,招呼车夫一声,径直往福隆银楼去了。
薛掌柜等人也听说了叶婉要来平安镇的消息,不过他却是不怎么相信的,因为他们与叶婉经常会有书信往来,叶婉并没有提到她近期会回来平安镇。直到这天叶婉像是从天上掉下来般,忽然就出现在了福隆银楼内,他才知传言不虚。
“诶呀我的娘诶,东家?!”薛掌柜揉揉眼睛,一时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薛掌柜,别来无恙啊?”叶婉轻笑出声,银楼内的人和摆设等物还跟以前一样,感觉亲切极了。
薛掌柜忙上前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