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森吉英十二分地不甘不满,单凭一己之力也无法阻止如狼似虎的大内侍卫们,他心中隐约觉得此事哪里有些不对劲儿,一时之间也来不及细想。眼睁睁看着十来个身形矫健的大内侍卫井然有序地分散开来,前往各个房间搜查,他是愤怒的,也是无奈的,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时至今日,森吉英才算是有了深刻的体会,面对对方的强势,他明智地选择了隐忍。
“长宁侯无故失踪,敏嘉也是真急了,有得罪之处还望见谅。”蔚凌云立在森吉英身侧,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着他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情绪。蔚凌云跟来就是唱白脸的,即使他对叶睿晨的能力本事深信不疑,却也不愿意在尘埃落定之前与倭国使者撕破脸皮。“森吉英亲王,不如一起去看看吧。”
森吉英本就很是担心有人会趁乱做什么手脚,蔚凌云这个提议正中他的下怀,从善如流地跟上蔚凌云的脚步。说是全面搜查,实际上重点也只是放在了森丽娜居住过的房间,森吉英步入房间,见大内侍卫们搜查得虽是仔细,倒也没有乱翻落丢东西,几个人规规矩矩地翻看着房间内一应摆设、家具,查看完后又原样摆放回去,并没有大肆破坏。这让森吉英心里舒服不少,虽说这驿馆是属于炎麟国的,但他们居住在了这里,算得是暂时的主人,这些大内侍卫的作为还算是对倭国使者比较尊重,不像是特特来找茬的样子。随即,森吉英的心就提了起来,既然叶婉不是来找麻烦的,难道叶睿晨真的是失踪了,她来这里查找线索?回想起今日森丽娜临走时那个怪异的眼神,森吉英惊得后背霎时汗湿一片,他连送行都没去,森丽娜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这若是放在以往,她不揪住这一点闹翻天才怪,可偏偏这一次,她半个不字都没说,太不正常了!
“咦?”一个大内侍卫搜查到了床铺那里,刚一翻开软枕,轻咦一声拾起压在下面的一张信笺,转手呈给叶婉,道:“长公主,属下在枕下发现一张纸。”
这一声“咦”,对森吉英来说,就像是个晴天霹雳,不好的预感愈发强了,他甚至有种冲上去阻止叶婉阅看那薄薄一张信笺的冲动,但在大内侍卫如群狼环饲的包围下,他不敢轻举妄动。
叶婉接过信笺,展开来匆匆扫视一遍后,阴沉下脸色,转向森吉英,语音不善地道:“森吉英亲王,你还有何解释?”
手忙脚乱地接住叶婉甩过来的纸张,森吉英大略看了几眼,立时浑身冰凉,如堕冰窟,那是森丽娜的亲笔信,字迹正是他熟悉的,带着些歪扭的字体,做不得假。可是上面的内容,完全是一派胡言!他什么时候与森丽娜一起策划实施掳劫叶睿晨了?!他明明心心念念的就是将自家小女儿接来炎麟国,助她坐上长宁侯夫人的位置,又怎么可能帮着森丽娜做出这种事?“太子殿下、长公主殿下,这、这…”“证据”就摆在眼前,他百口莫辩,森吉英心中闪过一丝慌乱,他意识到自己被森丽娜坑害了,下意识地他想撕毁这将会将他置于险地的薄纸,但理智告诉他,那同时会坐实了他的“罪名”,犹如捧着烫手的山芋,留也不是、毁也不行,在初春还带着寒意的夜晚,他额头上竟沁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不必这、那的,来人,将驿馆先包围起来,禁止任何人出入,待本公主将此事禀告给皇上后再做定夺。”叶婉冷着一张小脸儿,一把抽回信笺收好,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意,她对这帮倭国人腻味极了,好好的太平日子不过,非要生出是非来,真真是堵心。一甩手,叶婉抬步离开驿馆,随后立即下令,各地的阎罗殿成员全部向平州集结,做好前往倭国营救叶睿晨的准备。
“森吉英亲王暂时就请呆在在驿馆内吧。”蔚凌云的脸色也有些冷下来,同时内心又不可抑制地有些激动,叶睿晨承诺会拿整个倭国来做他登基为帝的贺礼,现在看来,事情正按部就班地朝着叶睿晨设定的方向行进着。
“太、太子殿下!”森吉英像是刚刚才从惊惧中回过神来,如抓救命稻草一般地一把扯住蔚凌云的衣袖。可能是叶婉一次次的强硬作风留下的后遗症,森吉英在她面前总觉压力巨大,不敢十分造次,反倒是蔚凌云这个太子,对人虽冷淡疏离,总的来说要比叶婉更好说话。“请你务必转达皇帝陛下,小王与森丽娜的所作所为没有半点关系啊!那、那些都是森丽娜那个贱人故意陷害小王!都是因为那日,小王斥责了她的无耻行径,使得她怀恨在心,这才将脏水都泼到了小王身上!”森吉英简直就是欲哭无泪了,他此时无比地后悔,那天不该为了一时痛快而臭骂了森丽娜一顿,导致今日这场无妄之灾。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森丽娜会那样的胆大妄为,为了一己私欲,竟将人家堂堂的长宁侯给掳了去,这不是给倭国招灾嘛!
蔚凌云轻轻挣开森吉英的手,语气淡淡地道:“本太子会将亲王的话转告给父皇的。”
目送着蔚凌云离开,大内侍卫们也都各司其职地将驿馆包围了,森吉英只觉腿脚发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从来没有像这一刻一样地痛恨森丽娜,她诬陷他,他还可以理解,但她就这样可以说是大喇喇地掳劫他国侯爷,为倭国带来可以预见的巨大危机,就太不可原谅了!况且她这神来一笔,完完全全让他的计划胎死腹中——把男主角都弄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