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婉不禁扶额,这一个个的都当她是出去游山玩水呢,非要跟着一道去,别说药癫和这两个丫头都不会拳脚功夫,就算会她也不能带着他们的,打起仗来真不是玩的。
“你们不必多说,谁都不许跟着。”平素叶婉对着她们都是笑呵呵的,乍一板起脸来,顿时唬得两个丫头不敢言语了。叶婉甩手回了内室休息,明日还有得忙。
玉竹苦着脸与幽兰对视了一眼,吹熄了桌上的油灯,借着明亮的月光悄悄出去,轻手轻脚关了房门,玉竹低低叹了一口气,小声道:“看样子小姐是铁了心不带咱们一起了,不在小姐身边,我这心怕是要提上一阵子了。”她们两个也知道跟去帮不上什么忙,只是不亲眼看着叶婉点,着实担心。
“罢了,咱们也只好在家照顾好老夫人,也算是为小姐分忧了。其实咱们跟去又能做什么呢?一个不好还要拖后腿。”幽兰比玉竹大上一岁,考虑事情更周全些,虽然她心底里是想跟在叶婉身边的,但她也很清楚,她们跟着去会变成累赘。
这两个丫头好打发,药癫却不是个轻易能被唬住的,第二天一大早就守在叶婉的院子门前,这几天他把能找的借口、理由都叨叨了个遍,叶婉就是不肯答应,什么撒泼耍赖的事儿他也都做了,丝毫不能动摇叶婉的决心,无奈之下他只好使出最后一招,叶婉走到哪他跟到哪,也不言语,就用那种极度哀怨的眼神看着她,盯得叶婉头皮直发麻。
“师父,你成天跟个鬼似的跟着我也没用,我肯定不会带你一起去倭国的。你要是再这样跟着我,我就叫人把你捆起来。”叶婉挥着拳头恐吓道,任是谁被人形影不离地跟了几天,也受不了。
药癫浑然不把叶婉的话当一回事,梗着脖子照旧跟着。叶婉嘴角狂抽,额角的青筋凸了凸,犹豫了片刻后果断抬手打了个手势,随即从墙头上、拐角处跃出两个人来,干净利落地将药癫捆了个结实。
“把他送到师伯那里去,叫师伯务必看住了他。”叶婉对着满面愕然不敢置信的药癫扬了扬眉,拍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扭头扬长而去。
明日大军就要出发了,叶婉亲自看着阎罗殿的精英们小心地将一箱箱的土制手雷装好,再三叮嘱他们,运输时务必要谨慎再谨慎,免得发生危险;随后她又跟着蔚凌羽一起,到京城外,十二万大军临时驻扎地巡视了一圈,随意拉了几个人,问他们是否已经都拿到了伤药、纱布等物,得到的都是肯定的答复,叶婉也便放下了心。一切都已准备好,明日一早就开拔前往平洲,叶婉心中不可抑制地有些热血沸腾。
大军中几位高层将领恭敬地送走了这二位,脸上无不露出苦笑,蔚凌羽是大将,瞧着行事倒是颇有章法的样子,可毕竟他太年轻了,他们都很怀疑,他领兵的本事到底有多少,此战过后,这整整十二万的大军,又有多少人能活着回来。心中虽多有不服,但皇命不可违,他们不得不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拼死跟着蔚凌羽赌一把了。
“咱们似乎也不必太过忧心,这位世子爷可是诚王的儿子,不是都说‘虎父无犬子’么?诚王那样英雄盖世的人物,怎么也不会养出一个废物吧。”虎军参领王忠,早年在蔚诚的手下效命过,对其很是感佩,他是几人中对蔚凌羽比较看好的一个。
“哼哼,王老哥可不要太乐观了。就算蔚世子不差,那女娃娃又算怎么回事?她一个娇滴滴的小丫头,说不得没等上了战场就要被吓哭了。”这语气之中颇多轻视不屑,顶着个叶将军之后的名头,就自以为会是个神勇无敌的女将军了?不要败坏了叶将军的名头才好!
另一位老成持重的中年人以拳抵唇,轻咳一声,带了丝好笑的意味,显然他是颇为赞同方才那位名叫李长德的参领的话,沉吟着道:“不过,这丫头还是颇有乃父之风的,对待兵士们算是仁厚的了。”去年赵兴率京畿大营的将士们去平州靖边,他听说叶婉也是特特赶制了伤药分发给所有的兵士们,那场仗打下来,死亡人数比往年少了一半还多,让他对叶婉的印象很是不错。此人是狮军参领黄雄,早年一路跟随蔚谦从兴隆城那个偏僻小地一路打到京城,期间立下了不少的汗马功劳,是蔚谦最为信任的心腹之一,他与叶泰的交情很是不错,先前听说叶泰的一双儿女回京,一直都想见一见,只是他在驻守之地一时不能马上回来,现下见了叶婉,虽比他想象中要强上不少,但也有限。
“唉!咱们现在在这儿说这些有什么用呢?已是定局,咱们也只能拼死一战。但愿这个蔚世子不要太无能,带着咱们这班兵士白白去送死。”豹军参领杨旭刚喟然长叹一声,摆摆手,率先摇晃着身子转身回营。他对蔚谦忠诚不二不假,但这次,他一意孤行认命这个不知深浅的亲侄儿蔚凌羽位最高统帅,他是有些失望的。
其余几人相视苦涩一笑,最后看了一眼蔚凌羽和叶婉打马离去的方向,跟着回了各自的营帐。不怪乎他们还未战便先失了信心,实在是蔚凌羽太过年轻,仅仅上过一次战场的人,能有多大作为呢?好在他们几个最是对蔚谦唯命是从的,不然蔚凌羽能不能让他们真正听命于他还真不好说。不过这几人心中多少还有些旁的想法的——让他们这些千军万马冲杀过来的老将屈从一个毛头小子,着实有点意难平的意味。
“蔚凌羽,到了平州,咱们这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