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弟,别冲动,此事另有原委。”黄雄一见这几人到来,就知李长德定会发飙,忙上前一步拦住他,小声简短地将事情与几人说了,那三人无不惊骇不已,他们心中清楚李海明定是与倭国有着利益往来,却想不到他已是叛国了。
“李海明,你觉得你已胜券在握了?”叶婉闲闲地坐在椅中,不紧不慢地从袖中取出那封密信,在他面前晃了晃,转手递给黄雄,道:“几位大人请看看罢,这李海明可是一直忠心得很,何曾‘叛国’?”
原来,这李海明根本就是倭国派来的细作。他之前在墨城守军中待了八年多,一步一步从一介兵卒往上爬,到了六年前,被任命为副将来这平州驻守。原平州守军将军意外战死后,他就顺理成章顶了上去。因头两年的战绩还不错,蔚谦给了他一个“靖边将军”的封号,让他彻底坐稳了这个位置。从军整整十四年,倭国为了今日,可是真够有耐心的啊!
李海明见叶婉信手拿出封密信来,本自不信是自己发出去的那封,待挣扎着看清了信封上的字迹确是自己的,连那个看起来像是不小心滴上去的墨迹也在,形状、位置都丝毫不差,他才不得不相信,他的计划彻底泡汤了。然而他并不甘心,精心策划多年的阴谋,一朝破灭,给他的打击实在是不小,李海明忽地像发狂了一般,拼了命地一头朝着叶婉撞去。
即使在所有事情都完全脱离了自己的掌控,李海明也没有彻底昏了头,若是他能弄死了蔚凌羽这个荡寇大将军,固然是最有可能打乱炎麟国的出兵计划,但现在他已不敢再小觑他了,是以他把这最后的机会用在了叶婉身上。只要一头撞死了叶婉,也足够这边乱上一阵,到时自会有人将这边的消息送去铁剑山。
可惜天不遂人愿,叶婉并不是他所以为的一般女子,她的反应速度和功夫比许多男子都强。素手轻推一发觉不对就站起身扑过来,想保护她的蔚凌羽,同时自椅中弹起,运足内力一脚踹在李海明的胸口。“嘭”的一声闷响过后,李海明以比他冲过来时还快的速度倒飞出去,直飞出去四五米,被厚实的门板阻了一阻,才重重跌在了地上。这一下重击,让李海明伤的不轻,身上的骨头不知断了多少根,“哇”地吐出一口鲜血,趴伏在地上半晌动弹不得。身上那些只做了简单包扎的伤口也尽数迸裂,透过洁白的绷带,有丝丝缕缕的鲜红渗了出来。
反观叶婉,踢出那一脚后,踉跄着后退一步,跌坐回了椅上,可见李海明那一撞力道之狠。
“阿婉,你没事吧?”蔚凌羽一被推开,心中就“咯噔”一下,眼睁睁看着叶婉跌回椅中,忙凑上去要查看她是否受伤,但碍于他二人还未完婚,不敢过分唐突地直接去看叶婉的腿,只得执了她的手,细瞧她的面色无异,这才稍稍放下些心。
“我无事。”叶婉右手拍拍蔚凌羽抓着自己不放的手,轻声安慰一句后转向李海明嘿嘿冷笑一声道:“李将军这是急什么呢?虽说我截了你的密信,但你放心,给几位参领大人看过之后,我还是会依样原封不动地替你送去铁剑山的。”
被一系列变故惊得魂飞天外的四位参领,见叶婉毫发无伤的样子,将将放下提得高高的心,忽又听这么一句,登时又坐不住了,哪还有多余的心神去斥骂几乎丢了半条命的李海明,齐齐出声阻道:“万万不可!”这密信不送出去,他们趁着铁剑山那边的守军没有动作,迅速出兵,拿下这道天险,牺牲或不会特别大,但这信一送出去,己方仅存的些微一点点优势就全没了!他们实是想不明白,叶婉到底是怎么想的。
“有何不可?”蔚凌羽“嚯”地站起身,眼含暴虐杀意地看向伏在地上装死的李海明,语声冷得像是带着冰渣子:“倭国兵士来得越多越好!他们来的多就死得多,咱们往后的战事就越轻松。”叶婉面上虽没有显露半点痛苦之色,但从她那不自觉地轻微颤抖的小腿就能看出,她并不是完全无恙。蔚凌羽此时是恨极了李海明,更加痛恨野心勃勃的倭国。
“呵、呵呵、哈哈哈哈!”李海明一击不中,反被叶婉重创,他知道一切都完了。正在心如死灰之时,却听得蔚凌羽说出那样狂妄的话来,好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以头拄地强自坐起身形,看傻瓜似的看向蔚凌羽,“到底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你以为我倭国大军都是纸糊的?还‘来的越多死得越多’,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哼,是不是纸糊的,过不了多久,就让你亲眼看看。”叶婉趁隙服下几粒药丸,笑容诡秘地看了李海明一眼,吩咐守在一边的阎罗殿成员道:“先将他看押起来,小心别叫他死了。”转头伸手去向黄雄要握在他手中的密信,打算原样封好后立即派人送去铁剑山。
黄雄皱眉,并不曾将密信还回去,却是问道:“大将军和长公主是否已经有了万全之策?不与我等说清楚,老夫不能将这密信给你。”他被这二人瞒得好苦,短短两三日间,他在期望和失望之间不知转了多少个来回,今晚又闹了这么一出,虽说终于确定了这二人都不是由着性子胡来的人,高悬着的心却是更加放不下去,真真是被折腾得够呛。
“说与几位倒也无妨。”叶婉轻轻笑了一声,起身拱手施礼道:“前几日在几位面前装疯卖傻实是我们的不是。但四位性情豪爽,让你们演戏怕是会被李海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