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婉脚尖轻点,身子轻盈向后飘飞几步,雪白绣了大红梅花的绣鞋竟是半点水都没溅上。目光幽深地看了那妇人一眼,半个字都懒得说,转身离去。她却不知道,那妇人在她转身的刹那,眼中毒光闪耀,心中恨不得立时扑上去,将她生生撕碎。
衙役们刚吃完了午饭,三三两两地端了碗筷往厨房送。李捕快见叶婉迎面过来,将手里的碗筷往旁边人怀里一塞,遥遥地与叶婉打招呼:“叶小姐来了。大人与你说店铺的事儿没?”
“说了。这不,过来麻烦李捕快陪我去看看嘛。”叶婉脸上的笑意俏皮可爱,让李捕快像是看见了自家女儿,心中更多几分亲近。
“成,这就走吧。”李捕快当先一步,领着叶婉出了衙门。路过酒楼门口时,叶婉请李捕快进去喝杯茶,她要叫上叶睿晨一起去。刚进酒楼大堂,就见溪水村里正在门口处的一张桌子坐着,神色有些焦急。
“里正老爷是来找我的?”叶婉上前,直觉里正的神色不对,许是发生什么事了。
“啊呀,婉丫头可回来了。”里正一见着叶婉,身子像装了弹簧似的跳了起来。“你快回去看看吧,你家有个丫头伤着了。”
叶婉闻言眼神一厉,“伤着了?是谁受伤了?怎么伤的?”
里正被叶婉的眼神盯得一哆嗦,磕磕巴巴地道:“是、是那个叫筠竹的丫头。今儿个早上她、她想是要来镇上给你送什么东西,一出门就、就踩在了兽夹子上,伤了脚了。”里正声音越来越小,他心里也嘀咕,这么一个瓷娃娃似的小姑将,在她面前他一个大男人竟有直不起腰的感觉。
“兽夹子?很好!”叶婉脸色阴郁,咬牙切齿地说道。兽夹子是用来夹野味的,打猎还能打到她们家去?不用问,定是村里那几个不安份的又再挑战她的底线了。很好,连她的人都敢动,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李捕快,看来今儿个是不能去看店铺了。麻烦你跟我去溪水村走一趟吧,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竟敢蓄意谋害我家的人。”叫来一个伙计,让他去通知叶睿晨套马车,她要回溪水村。
不多时叶睿晨套好了马车,叶婉抬脚上车,又被里正叫住:“还没请郎中呢。看那丫头的样子,伤的不轻。”
“不必,我会治伤。”冷冷扔下一句话,叶婉登上马车,心气犹自不平,看来是她太仁慈了,才导致那些个小人一次又一次地欺上门来。今天她定要好好立个威,看往后谁还敢把她家人当软柿子捏。
叶婉黑沉如水的脸色让李捕快愕然不已,先前叶婉给他可爱无邪的印象轰然破碎。想想也是,能开起银楼和酒楼,甚至独当一面,又怎能是个简单人物呢?
刚进了溪水村,就见大妞爹在村口处焦急地张望着。看到远处有马车来,踉跄地往前跑了几步,然后又站定,使劲地捶了几下自己的腿。原来他是站得太久,腿都麻了。
“刘大叔怎么在这?筠竹怎么样了?”叶婉跳下马车,扶了大妞爹一把,跟着他走路往叶宅去。
“嗨!头晌筠竹正被兽夹子夹在了脚腕子上,流了不少血。我一个大男人也不好近前去,亏得陈大娘过来,帮着掰开了夹子。我也帮不上忙,就出来等着郎中了。”大妞爹往马车上瞄了一眼,问道:“郎中请来了么?得赶紧给竹丫头好好看看,再落下残疾可坏菜了。”
叶婉胸口不住起伏,梅兰竹菊四个丫头她很是看重,又都是花一般的年纪,要是筠竹因此留下后遗症,就算是杀了下手之人也弥补不了这丫头一辈子的遗憾。一扯披风,叶婉莲步轻踏,身姿轻盈地往叶宅跃去。
来到叶婉居住的小院,隐约能听见有呜呜咽咽的哭声从房间里传出来。叶婉加快脚步,越走近房门,哭声越是清晰。她一把推开房门,房中的几人都转过头看她,陈婶子最先反应过来:“是婉丫头回来了。郎中呢?”陈婶子往叶婉身后张望一眼,见只有叶婉一人,眉头都打结了。
叶婉一身的煞气,也不言语,径直走到筠竹身边。筠竹脚腕处包着厚厚的纱布,隐隐渗着血。她斜躺在床上,浑身的衣服都被冷汗浸透,可见真是疼得狠了。叶婉轻轻捉起筠竹的小脚,感觉筠竹禁不住瑟缩了下。“筠竹,是我。你放松点,我给你看看脚。”
筠竹朦胧中听见叶婉的声音,微微睁开被汗水和泪水模糊的眼睛,影影绰绰看见叶婉的身影,“哇”地一声大哭道:“小姐、小姐啊!我脚好疼!”
“我知道、我知道,再忍忍啊,我给你看看。”嘴上安慰着,手上动作不停,一寸一寸摸遍筠竹的脚腕。在筠竹禁不住疼的哭喊中,叶婉长舒出一口气,还好,伤势比她想象中要轻得多。小心地放下筠竹的脚,嘱咐几个丫头不要让她乱动,叶婉快步回了自己的房间去取药箱。
“雪梅,去找你爹要两块木板来,要这么大的。”叶婉给雪梅比了一个六厘米宽,二十厘米长的大小。然后打开药箱,取出一包药交给幽兰:“去拿一盅酒,将这药化在里面给我拿来。”随后拆下筠竹脚上的纱布,那原本小巧的脚踝处肿得像吹了气似的,几处狰狞的血洞皮肉外翻,还不时渗出些血丝。看得叶婉瞳孔微缩,心里暗暗记下了这仇。
“小姐,酒来了。”幽兰将酒盅递到叶婉眼前,头偏向一边,她可是再不敢看筠竹的伤口了。
叶婉接过酒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