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眼看看刘博远,刘茂又暗自叹口气,儿子比他会做人,想来也不会与叶婉兄妹再发生什么不愉快了吧。由他们去吧。
送走了刘家父子,叶婉拈起地契看了又看,笑道:“这下咱们倒是省事了,正愁买不到合适的铺面开客栈呢。”刘茂送给他们的那间铺子,兄妹俩昨儿个也顺带着逛了的,那是一间卖玉器古玩的铺子,地方大,又是个二层的楼,回头找几个工匠略加修整,添置了家具用品就能开张。
半个月后,泽城的龙门酒楼开张了。此前也不是完全风平浪静,此地的知府李修明就曾找各种理由阻挠龙门酒楼开在泽城。其实就是因为他的小舅子,吴昊在泽城开有一间清风楼。平安镇的龙门酒楼李修明是听说过的,去过的人都是赞不绝口。他又怎能让龙门酒楼开在他的地盘上,来抢他小舅子的生意呢?直到叶婉被烦不过,直接亮出了诚王府的令牌,李修明才消停下来。
龙门酒楼开张第一天就客似云来,有刘博远有意无意地帮着宣传,再加上一些行商的大力推崇,几乎整个泽城都知道了龙门酒楼的大名。
“叶兄、叶小姐。”刘博远拱手示意。刘茂把刘家交给了刘博远,这段时间父子俩正在进行各项生意的交接工作,忙得刘博远真可谓是脚打后脑勺了。今日龙门酒楼开张,刘博远硬是挤出了些时间,亲自来道贺。
叶婉对着刘博远微微点头,道:“刘公子楼上请吧。”其实叶婉心里对刘博远还是有些愧疚的,毕竟孙潇潇是因为她的事情自尽的。
刘博远随着兄妹二人来到二楼的雅间,伙计麻利地上了一壶茶,然后将菜单递给刘博远问道:“公子想吃点什么?”
刘博远没有接菜单,直接道:“要一个花蛤蒸蛋羹、一个红烧排骨、一个泥鳅豆腐汤,再来一盅佛跳墙。我要带走。”
“好嘞!公子稍等。”伙计刷刷刷地在纸上记下了刘博远点的菜后,快步出了雅间,去通知厨房做菜。
“刘兄怎的要带回去吃?我还想与刘兄对饮两杯呢。”叶睿晨不无遗憾地道。
刘博远爽朗一笑:“叶兄有个好妹妹与你分担杂事,自是清闲,哪里像我,刘家只剩我一个能抗梁顶户,每日里忙得个晕头转向。”
叶睿晨与刘博远你来我往聊的热闹,叶婉静静地坐在一旁不说话,那日在刘府发生那么些事,要是刘博远痛恨怒骂她,她还能觉得理直气壮。但到现在刘博远对他们兄妹都是毫无芥蒂,这就让她心里生出了些内疚。是以她面对刘博远总有些别扭,再没有先前的熟稔亲近。
刘博远也看出叶婉对自己与往日不同,疏远了不少。知她可能是因为孙潇潇的死心里别扭着,遂开口对叶婉道:“叶小姐不必为那日的事介怀。其实我还要感谢叶小姐。”
叶婉怔愣一下,感谢她?谢她弄死了他媳妇,他可以再找一个年轻貌美的?
“多亏叶小姐那日逼出了孙潇潇的真面目,否则,我爹现在可能已经不在了。”刘博远喝了两口茶,到现在他仍是心有余悸。那日孙潇潇撞柱自尽,就让刘茂吓了一跳,再加上后来刘博远对着他一通抱怨,他一宿没睡,本就心神俱荡,又熬夜劳累,从叶婉家回来就晕倒了。府医诊治后,竟发现刘茂不但是伤神过度,更是中了一种会让人日渐虚弱的毒。
刘茂仔细回想这段时间入口的东西,其他俱是与平日无异,唯独喝了几碗药。刘博远还没有多想,刘茂却是怀疑起潇潇了。天府还没有认祖归宗,他若是死了,刘博远就是刘府唯一的继承人,而孙潇潇就可以坐上她梦寐以求的刘家主母的位置。刘茂觉得自己真是小看了孙潇潇,原来她不光在小宝那边做手脚,更是连自己的生死也算计进去了。真是做好了两手准备啊。
在审问了黄府医后,刘茂终于确定了,下毒之人就是孙潇潇,而毒药则是黄府医提供的。这黄府医,刘茂是打算留给叶婉处置,做个人情,这下倒是不必麻烦了,直接由刘家处死了。
叶婉听完刘博远的叙述,心中不由有些佩服孙潇潇了,这也是个狠人呐,对外人下手不算什么,连自己的公爹也敢下手,不可不谓有魄力。
刘博远提着在龙门酒楼买回来的菜色去母亲的院子,想让母亲也尝尝这等美味。他来到母亲的房间时,刘茂也在。刘茂坐在冯依凝的床前,絮絮叨叨地与她说着话,而冯依凝则是闭着眼睛假寐,根本不理会他。
见儿子来了,刘茂止了话头,看了一眼刘博远拎的食盒,问道:“这是什么?”
“今儿个龙门酒楼不是开张嘛,我去打包了几样菜回来,给母亲尝尝。”
刘茂点点头,回首又看了一眼冯依凝苍老的面容,心中酸涩不已,他知道她只有面对他时才会一言不发。她在惩罚他,惩罚他管不住庶子,害死了他们的儿子。“好生陪陪你母亲吧。我走了。”
刘茂的脚步声渐远了,冯依凝睁开双眼,扭过头来看向刘博远,脸上露出慈爱的笑意,温声道:“远儿来啦。过来让娘看看,都好几日没见着我的远儿了。”
刘博远放下食盒,依言走过去,将冯依凝小心地扶坐起来,道:“儿子最近着实太忙了,疏忽了娘,娘别责怪儿子。这不今儿个龙门酒楼开张,儿子特意去给娘点了几道好吃的菜色,回来讨好娘了嘛。”带着些撒娇的意味,刘博远将食盒打开,一股不同寻常的香味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