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婉怡回到王府,便开始着手整顿起内务来了。一早叫来了钱妈妈,直接开口问道:“钱妈妈,我们府里的人都是内侍监配好的吗?”
钱妈妈想了想才点点头,“除了少数几个人之外,都是直接由内侍监配好的。”
“那钱妈妈清不清楚她们身后还有没有别的主子?”
钱妈妈愣了愣神,没想到甄婉怡今天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来,便有些犹豫道:“这府里的每个人王爷都查了一遍,有些人身后都有影子,只不过王爷没说要怎么处理,奴婢也就没动她们。王妃可是发现了什么?”
甄婉怡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还真有间蝶在呀?这事祁荣知道,钱妈妈也知道,可怎么都没人跟她这个女主子说呢?难道祁荣也觉得自己管不好王府的内务,所以才把所有的事儿都交给钱妈妈管的吗?可是,她嫁到了王府,她才是府里真正的女主子,怎么能连自个家里谁是谁的人都不清楚呢,万一以后被人害了岂不是连个主都找不到了?
看着甄婉怡神游的样子,钱妈妈低声唤了一句,“王妃?王妃可是发现了什么?按说您院子里应该排除干净了的,王爷前前后后清了三次呢。”
甄婉怡回过神来,“我这里清了三次?你意思是我院子里没有别人的人,那她们都藏在哪里?有哪些人?都是谁家的?”
钱妈妈脸上挂着淡笑,“这具体的事宜都是王爷在办,奴婢也不是很清楚,要不等王爷回来您再和王爷商量吧。”
甄婉怡神色凝重起来,又是这种笑,淡漠而疏离,看似敬着她可事事都不用她来做主,仿佛,仿佛她就是一个让人养起来的,宠物一般,一个贵重的宠物。什么都让人安排好了,而钱妈妈就是那个帮她安排好一切把她隔离起来的那个人,看来真如母亲说的那样,她对府里的事真得上上心了。
“行,那这事等王爷回来之后再说吧。嗯,等会你通知一下各处的管事婆子,明天辰时到听雨轩。”
钱妈妈愣了愣神,才道:“今儿不是才十八吗?怎么明儿就要见呢?”
甄婉怡自从见过那些管事婆子后,便规定每逢一逢六到听雨轩集聚一次,其它的时候便是直接跟钱妈妈汇报,自己当了甩手掌柜。
“以前是王爷在府里我忙,昨儿王爷走了后,我发现自己挺无聊的,所以想接手管管府里的事务,怎么,这很麻烦吗?”
看着甄婉怡睁得大大的眼睛,一脸的无辜又无聊的样子,钱妈妈眼神闪了闪,勾起嘴角,“不麻烦,当然不麻烦,这本就是王妃您该做的。”
甄婉怡也堆起一脸的笑意,“那行,那就明天顺一顺府里的事吧。”
钱妈妈退了出去之后,眉头便皱了起来,碧夕跟在一旁,见了便问道:“妈妈,怎么了?”
钱妈妈回过神来,摇摇头,没有说话的yù_wàng。
下午甄婉怡带着人将房里重新归笼了一下,将夏日用的摆设全都收了进库房,选了秋意浓郁带菊带明月的摆设拿出来。中堂的案几上用豆青色的敝口瓶换下了荷花并蒂的白釉梅瓶,墙上的三泉映月水墨画也收了起来,挂上了色彩浓郁的秋亭枫叶图。大红的销金帐幔换上鸭黄色的绸缎帐幔,矮榻上的垫褥也换成红色的,大迎枕换成了淡紫色的,窗台上的美人琉璃瓶插上几支盛开的桂花,满室暗香浮动。
劳累了一天,等到天黑的时候,甄婉怡伸了伸腰,哀嚎道:“好累呀,这房子太大了,都一天了才弄成这样。”
樱桃几女在室内各自揉着腰,“这可是王妃的内室,自然不是咱们以前住的能比的,王妃您是非要自个动手,若是让奴婢再叫几个人进来,您也不用这样劳累了。”
甄婉怡晃了晃脖子,“自己住的地儿还是自己动手收拾出来的合心意呀,而且这样住着多有成就感呀。再说了这是我住的地方,怎么能让人随随便便的进进出出呢。”
樱桃看了看站在室外的红袖,自从中秋送礼一事之后,红袖就真的没进过室内,待在外头总是一副无精打采的,她几次想在帮着开口,可不等她话说出来就被甄婉怡一个眼神瞪了回去。像今天这样的事她们几个在室内忙都忙不过来,可硬是没叫红袖进来干活,别的人也就算了,可红袖以前就在内室侍候,让她进来帮忙是完全可以的,红袖在门口探头探脑了好几次,可甄婉怡硬是当做没看见一样。没想到王妃的气性这样的大,看来以后做事一定要注意了。
翌日辰时甄婉怡带着映月准时出现在听雨轩,听雨轩里已是人头攒动。一直向门口张望的赵妈妈最先看甄婉怡,忙连走两步,夸张地笑道:“哎,王妃,您来了,奴婢先给您请安了。”
被赵妈妈声音一带动,四下便是一片请安声,甄婉怡在矮下半截的行礼中走到主位上坐下,“都起来吧,今儿到得挺全的。”
四下一片笑声,“这是奴婢应该做的。”
甄婉台抿着嘴笑了笑,“好了,都说说最近府里发生的事吧,你们手里头可有什么还没解决的事儿?”
赵妈妈舔着脸笑道:“王妃您放心,最近府里太平着呢,也就是前几天中秋节开销大了一些,不过钱妈妈都统计好了,帐册奴婢今儿也带来了,请您过目。”
甄婉怡收下帐册,看向薛姑姑,“府里的冬衣要开始做了吧,布料都准备好了吗?”
薛姑姑微微屈了屈膝,“回王妃,衣料都已经备下,这两天就要开始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