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甄茹怡的意思转达给四太太后甄婉怡便被赶出了甄府。
还不等甄婉怡休息好,四太太看了看快速聚拢起来的乌云将天上的太阳整个儿摭挡起来,天色聚然变暗几分,忙拉着甄婉怡道:“婉儿快些回府去,这怕是要下大雨了。”
这几天一直稀稀疏疏地滴着小雨,甄婉怡今儿要出府的时候慕嬷嬷还嘀咕着会有雨不放心让她出门,而甄文怡直接让初霞送信过来说她来不了了,甄文怡不过半个月就要临盆就算她想来甄家这边也不敢让她过来,更何况有贾大夫人在,所以甄婉怡压根就没想过今天甄文怡回过来,不过她能记得派人来说一声也算是有心了。
一路上行人皆匆忙奔往家中方向,马车才刚刚行到昌盛街上豆大的雨点就密密麻麻地砸下,才未时却像是酉时的天色,一片昏暗,虎妞将气死风灯点着挂到车顶下,省得避雨的行人看不到与马车撞上了。
雨越下越大,甄婉怡坐在车厢里只听得到雨滴砸到车篷上如鼓敲一般,响在心间无端地让人紧张起来,特别是马匹的嘶鸣声和马夫拉缰绳的“吁”“吁”声交织在一起,更让人觉得害怕。
虎妞一手抓着车辕一手撑开放在甄婉怡身后做保护状,红鹦直接将甄婉怡的手腕抓在手里,两人脸上皆绷得紧紧的,一脸的沉重让甄婉怡更是害怕得禀起了呼吸。马车走得慢四周的声音在雨幕中听得十分清楚,当阵阵马蹄声传来时,马车明显地晃晃了,然后便听到一阵马蹄扬起的嘶鸣声停了下来,隐隐听到“王爷。”
“王爷,咱们遇上了。”
“王爷,咱们王府的马车。”
马车停了下来,车帘一把被撩起,甄婉怡一声惊呼还在嗓子口便被昏黄的灯光下那张肃穆的脸给堵了回去,虎妞紧绷的身子一松有些发软地靠在车壁上,红鹦也松了一口气,抓着甄婉怡的手腕也松了松。
甄婉怡看着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的祁荣,一脸的雨水还在不断地往下滴,忙笨拙地让了让身子,“王爷,您怎么来了?快,快进来,看您都淋湿了。”
祁荣勾起嘴角,提起的心口总算回到了原处,没有什么比小娇妻的安全更重要的了。抹了一把脸,低沉地声音传来,直扣心扉,“我身上已经湿透了,就不进去了,我就在外头陪着你,咱们一起回府别怕。”
甄婉怡揉了揉发酸的鼻头,点了点头,眼睛睁得大大地生怕一不小心被感动的泪水就夺眶而出了。祁荣笑了笑,虽然被斗笠挡住可甄婉怡还是能查觉到祁荣的柔和神情。
接下来的路程还是声势吓人的滂沱大雨,可在甄婉怡心里却如行走在春日里的和风细雨里一般,哪还有刚才的胆颤心惊。
回了府祁荣直接让人下了门槛,马车一路行到锦祥院门口下才停下,下了马车直接上了游廊,红鹦一手抓着甄婉怡的手一手扶着甄婉怡的腰直送到屋内才回自己房去。
樱桃早就候在一旁拿了干净的衣裳要帮甄婉怡换上,甄婉怡忙道:“先给王爷找衣裳,王爷都湿透了。”
祁荣走进来一身紫色长袍皆贴在身上,极不舒服却还是拒绝道:“你先换衣裳,我直接去沐浴,等会让卫安给我送衣裳进来便行了。”说完便大踏步往净房走去,听到净房里传来倒水声,甄婉怡才安心地在樱桃服侍下换去略见湿痕的衣裳。
等祁荣收拾妥当,慕嬷嬷便端着姜汤走进来,“王爷快喝碗姜汤,你可不能着寒了,王妃是双身子呢。”
祁荣接过热热地姜汤一口喝完,看了甄婉怡一眼,打趣道:“嬷嬷你也忒偏心了,难道王妃不是双身子,本王着寒就不要紧了吗?”
慕嬷嬷笑了笑,“看王爷说的,奴婢自是关心您的,只不过现如今还是王妃最大嘛。”说完便接了碗出去了。
看着燃着的一室烛光,甄婉怡打了个哈欠,“这六月天真是说变就变,上午的时候还好好呢,下午便来了翻转。还好母亲让我早早回府,要不只怕王爷还要淋好久雨呢。”
想到刚才掀起帘子那一刻看到的祁荣,从未有过的狼狈却如同重锤一般砸在她心头,让她觉那一刻的祁荣是前所未见的阳刚特有男人味特让她觉得安心,到如今想起来还心如鹿撞一般,看向祁荣的眼里温柔如同要滴出水来一般。
祁荣自然见到了,嘴角一直勾起,眉眼一片轻松惬意,难以言说的喜悦涌进心中,心仿佛荡漾在春水里。两相对望你浓我浓,忒煞情多。
本以为一场暴雨过后便会迎来晴天,可谁知这老天爷像是任信的孩子一般连续下了半个月也不见收雨,祁荣看着外面的大雨眉头是越皱越紧,待在外院的时间也越来越多。
六月十三傍晚,贾府的人前来报喜,甄文怡生下一个六斤二两的大胖小子,喜得贾大夫人直接扔了十两的重赏给稳婆。甄婉怡想起临盆前甄文怡那过大的肚子,担心地问道:“你家奶奶生产可还顺利?”
报喜的婆子连连点头,“托王妃的福,我家奶奶顺利着呢,只四个时辰就生下来了,看了孩子吃了一大碗面才睡下,精神头还好。”
甄婉怡听了便放下心来,“那便是好。”
那婆子又道:“我家奶奶特意嘱咐奴婢,小少爷洗三那天王妃您就不要去了,这天气不好,您身子贵重可冲撞不得,您的心意我家奶奶明白着呢。”
甄婉怡看那婆子会说话,笑道:“你回去与你家奶奶说,天色若不好我就不去添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