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春光正好,暖风徐徐,阳光明媚,绿意染满树梢,柳枝迎风嘻闹。甄府披红挂彩,上上下下笑意盈盈,芜桐楼更是前所未有的热闹,甄府二房两位出阁的姑奶奶也都回来送甄茹怡出嫁,聚在小小的芜桐楼里,欢声笑语,伴着一身盛装的甄茹怡。
甄茹怡正襟危坐,头顶着重重的凤冠,里外加起足有六层的大红嫁衣让人看了就觉得闷得慌,甄婉怡打趣道:“还好七姐是三月出阁,若是选个六七月份,只怕这衣裳刚刚上身就被汗水浸湿了吧。”
已出嫁的五姑奶奶笑道:“九妹毕竟是闺阁中长大,外头的事儿见得少,所以不知道。这嫁娶的人家一般都会避开最热的三个月,就是九月都少。天儿太热这宴席置办不当就特别容易馊,而九月又正好处在农忙时分,都要收租子的谁还有那个空闲去置办婚宴,就是上门做客送礼的也没那个闲情。”
六姑奶奶也笑道:“正是这个理,而且九月过后,地里的农物都收上来了,庄里的猪肥鸡壮的,正好宴客时可以多做几道好菜。”
甄婉怡对这些还是挺感兴趣的,又问了几句,两位姑奶奶也热心的回答,如今府里留在清河城的姑娘,就她们两的地位最低,嫁的也是一般人家,所以对府里最为富有的四房自然是竭力巴结。两人一心奉承说话也挑甄婉怡感兴趣的,如此一来倒也是相谈甚欢,连带着甄茹怡也被吸引了,心情松泛下来。
不多时,一身盛装的四太太伴着一身大红的喜婆走了进来,后头跟着容光焕发的雪姨娘,也少见的穿上紫红两色,化了淡妆,整个人看着都鲜活起来。
“都收拾妥当没有?金锁拿好,玉如意拿好,荷包都准备妥当让香绫拿好了,新姑爷已经到门口,正在叫门呢。”
四太太话一落,房里便是一阵忙乱,香绫更是紧紧的跟在甄茹怡身后,她是由雪姨娘帮忙选的,以后得跟着甄茹怡去齐家,属于甄茹怡的陪嫁丫鬟了。
房里涌进了好些个丫鬟,便有些拥挤,甄文怡忙起身拉上甄婉怡,“这七姐夫可真是够心急的,时辰还早呢就赶来了,九妹,我们去前头瞧瞧热闹去,听说这次七姐夫可是叫了强援的,也不知道六哥能支撑几个回合。”
甄婉怡也想去看热闹,只是不知道合不合礼数,毕竟齐昌明请了贾珍和慕子归做傧相她们都是知道的,于是一听甄文怡的话就看向了四太太,询问道:“母亲。”
四太太笑着点了点头,“去吧,带上丫鬟,站在庑廊里瞧瞧就行了,新姑爷进来前就避开,省得让人冲撞了。”
甄婉怡高兴的点点头,兴奋染红了脸颊,举步跟着甄文怡就往外走。
喜婆见了对四太太笑道:“四太太真真是好福气,女儿一个贞静一个乖巧,女婿又是清河城闻名的大才子,就连儿子也都是读书之才,一家子的好才识呀,真真是让人羡慕煞了,我做了这么多年的媒,您这样的太太还真是少见呢,说不得我们清河城以后又要多一位夫人了。”这话的潜藏词就是甄家兄弟能做高官了,毕竟只有儿子做官才可以为母请封的,有了封赏的诰命外头一般都称夫人也不去细分你究竟是几品。
四太太笑得眼儿微眯,“您这话可就客气了,我呀,只求儿女顺心就足够了。”
媒婆继续恭维,“一瞧您这样也必定是顺心如意的,清河城谁不知道甄府四房夫妻和美儿女孝顺的。”
“借您吉言了。”
说着两人对着甄茹怡的妆扮又是一番细细检查,四太太叮嘱了几句后就让到一边,将空间留给了雪姨娘。
甄婉怡和甄文怡走到二门处,只见甄明杰站在门内,高声朗道:“有地能种庄稼,有水能养鱼虾,有人不是你我,有马走遍天下。打一字。”
甄修杰则在一旁按着胸口怪叫道:“你们若是答不出来,再多的红封也别想进来。”甄婉怡听了便往他胸口位置瞧去,好家伙,满满一摞连衣服都遮不住了。
门外传来一声轻笑,随即声音传来,“这有何难,不就是一个也字罢了。”
闻音如见面,还真是一如继往的嚣张啊,甄文怡显然也听出来了,“这人呀,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甄婉怡则叹了一口气,睨了甄文怡一眼,“唉,谁叫人家是解元郎呢。”
甄文怡则似笑非笑,“解元郎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连今年的会试都不能去参加,真有本事考个状元郎回来呗。”
甄婉怡则道:“贾老太爷真不让贾珍去参加会试呀?那岂不是要再等三年?”
甄文怡点点头,“这样也好,省得我更不好做人,做个解元郎太太总比做个状元郎夫人要好过一些吧。”状元一般都是正五品翰林修撰。
甄婉怡赞同的点点头,虽然贾珍不一定会中状元,可一个一甲进士跑不了,那到便是庶吉士考试,不管中不中都会走入仕途,这样的贾珍对甄文怡而言地位就太高了,还是现在这样的好,至少贾珍还是一白身,甄文怡还有三年的时间。
对手太强大,甄明杰并没有取得什么优势,不过总算是把人拖到了吉时才放进来,伴着一声轰笑,一群男子冲了进来让有些神游的甄婉怡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等人进来时,才急急的往一旁的厢房跑去,而这一抹略显狼狈的粉色身影直直的入了一人的眼,慕子归嘴角轻扬,微微摇头,这丫头似乎总是喜欢走神,以前在书局看着书都能发呆半天。
贾珍略微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