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晟眸光一黯,“备马,开城门。”他亲自去看。
“是。”墨风连忙叫上人,跟在后面,准备戴罪立功。
宵禁之时,太子违反禁令,领兵出城,哒哒的马蹄声吵醒了不少昏昏欲睡的人,将士连忙将此事传至宫中。
赵晟带着人前往那茅舍,茅舍里还有玉笙草草收拾的痕迹。
什锦休息的屋子里,床铺空荡也没有被子,赵晟的心顿时有些浮动,阴沉的脸好不容易才把情绪隐下,门口的墨风都能察觉到隐隐的杀意顿现,又被敛回去。
自知是过失,墨风低下头去外头查找痕迹,却再不远处发现一处泥土有被人翻动的痕迹。
而泥土外也有陌生的脚印。
赵晟在里头咚咚的敲着床板,声音有些空洞,下面是空的,但是怎么都没有摸到机关在何处。
“主子,外面多了脚印。”墨风有些担忧,会不会是他没有检查仔细,后头又带走了玉笙他们,现在姑娘只怕已经被人带走了。”
土下半米深,有盖子,是个地窖。
而地窖略小,只有一层被子,泥土还是潮湿的,看起来也才弄不久。
找了一会儿果然发现机关,机关很简易,只能从地窖里打开,而这地窖前后土壤潮湿度不同,因为地窖口在房子后头的茅舍外面,他们才没有注意。
看来是有备而来。
人已经被带走,留在这里于事无补,太子的人匆匆而去,惶惶而归。
赵晟去了皇子府,玉笙焦急的在门外等着,见赵晟来忙迎了上去。
“太子找到什锦了吗?”
赵晟摇摇头,让玉笙告诉他,她们联系上黔掌柜的来龙去脉。
第二天一大早,孝惠帝便召赵晟进宫,赶在早朝之前。
无非是为了赵晟连夜出宫出城的事。
什锦被人捉走了。
孝惠帝哪里不明白原来二人早就看对了眼。
只得默默的为赵晟擦屁股,对外解释昨夜传来翼王的消息,太子负伤前往捉拿。
赵晟去了一趟延禧宫,若是熟人,在大业,也就只有太后与赵昂。
…
什锦不过上床躺了一会儿,却不想床突然一翻,她就坠进了黑暗里,后脑勺撞到硬物晕了过去。
脸上传来温热湿濡的触感,让昏昏沉沉的什锦逐渐苏醒。
睁看眼却看到一张狰狞的血盆大口,尖利的牙齿咯吱作响,似乎随时打算将什锦吞吃入腹。
什锦心中一沉,赶紧坐起来往后缩了缩,看了看周遭,自己被关在了一个巨大的笼子里。
外面是空无一人的院落。
面前的是一匹饥肠辘辘眼冒绿光的恶狼,哈喇子不停地往下流,方才什锦的脸与它只有一线之隔。
心砰砰的跳着,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恐惧。
这是赵昂的狼,赵昂喂它吃人。
而它此刻肚腹偏扁,必然才是饿着。
脖子套着一根缰绳,绳子那头系在笼子的门口,只要什锦意图靠近笼门,一定会被狼给咬死。
而身后贴在笼壁上,刚好是让它咬不着,却又偏与它相对的距离。
赵昂是故意的,故意让她恐惧。
狼有些不赖烦的撩着爪再地上摩,哈喇子冒的更欢了,感受到什锦的喘息声,越发急躁,用力的往前。
什锦小心翼翼的站起来,笼子对她来说太矮了,只能弓腰面对它。
嘶的一声,微不可闻,却让什锦脑海一瞬紧绷。
狼脖子上的绳子,中间已经开裂,只要它稍微在用力气,就能冲过来把她咬的粉身碎骨。
笼子被踩的哐哐作响,那根缰绳摇摇欲断,好几次狼舌上的哈喇子甩了老远甩在什锦的脸上。
一股腥臭味传来。
什锦抹了一把脸,明明是开春偏凉,这额头的冷汗却不断的渗出。
终于,啪的一声,绳断了。
什锦连忙伸出左臂抵挡,顿时巨齿入肉,血溅汹涌,剧痛传来,什锦咬牙,保持冷静,另一只手颤抖的摸着狼脖的绳子,在狼头将她大力撞向笼边的时候缠住它的脖子。
狼头一甩,准备撕咬,脖子便被什锦用绳子反勒住。
顿时松口,转而大力甩头,意图挣脱脖子上的绳子,什锦灵巧的翻身用双腿夹住它的身子,锋利的爪子很快将什锦的腿划的稀烂,血潺潺而出。
四肢不停的挣扎,无数次落在什锦身上,什锦不敢松手,只能死死的勒住,手心也被绳子勒出了狰狞血痕,不是它死,就是她死,怎么都不能放手。
终于,它逐渐软了下来。
什锦脑海中紧绷的弦骤然断掉,脱力倒地,被咬的左手,已经毫无知觉,跟一匹狼交战用尽了全部的力气,眼前也有些发黑。
好一会儿,眼前才恢复正常。
果然要听师傅的话学好武功,不然她干掉一匹狼就不会这么狼狈不堪。
脑子越来越昏,什锦强撑着站起来,踏过狼的尸体,没有了狼绳舒服的笼门大开。
这赵晟还真是自信,自信她一定是个弱女子,干不掉一头狼。
只是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她要尽快出去。
扶着手,就算出去赖着个路人也好,只要不留在这里。
然而运气不佳,院子虽简陋,但什锦一路走,身上的血像是小溪似儿的欢快淌着,还没出到长廊,便眼前一黑。
再醒来的时候,浑身上下都不舒服,但随即思绪就回到了她晕倒前。
她还没出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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