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段文字有几行模糊了,傅冬平很想知道下文,问任天真,“这是怎么回事,本子沾到水了?”任天真茫然,“我当初拿到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
傅冬平把那一页翻过去,随口说:“也没什么,反正最重要的部分我们已经知道了,双榕村很可能就是永历皇帝的埋骨之处,村民都是守墓人的后代,代代相传,他们对墓主人非常忠心。”
“你怎么知道他们都是守墓人的后代?”
“当初那场瘟疫非常蹊跷,如果我的推测没有错,应该是有人故意下毒,把双榕村的原住民清洗了,剩下的都是他们自己人,目的是为了永远守护永历皇帝的墓地不被盗,就像遵化马兰峪附近的村子一样,都是东陵的守墓人后代。”
任天真承认他说得有道理。
“天真,你的伤还没好,最好休息一两天再去断肠崖。”傅冬平想,既然她是父亲当年好友的女儿,他对她应该更多一层关心。
“寒假没剩几天了,我还要回学校写毕业论文。”
傅冬平猜出她言外之意,她想第二天就去,只得又说:“那我陪你一起去吧,万一你遇到危险,我还能保护你。”
任天真想了想,答应了。
回到房间里,傅冬平被夏霆宇好一通调侃。
“小冬哥,我发现你口味变了,以前你喜欢的明明是白狐狸那一款的,怎么现在被小仙女迷得不要不要的?”夏霆宇很有些纳闷地看着傅冬平。
“什么小仙女白狐狸?”傅冬平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夏霆宇冷笑着调侃:“一个不食人间烟火,恨不得把吃素二字刻在脑门上,就她最环保、就她最有警觉心,自带艳如桃李冷若冰霜人设;一个隐居山野,却改不了一贯的狐狸精做派,一有机会就对你眉来眼去,盘丝洞随时欢迎你光临,可别当我们都是瞎的。”
原来说的是任天真和白素,傅冬平笑起来,“你最近遇到什么糟心事了?看不惯这个看不惯那个的,要不是羡慕嫉妒恨,你就是心理变态。”
“你就别死鸭子嘴硬了,跟阿宝分手那么久,你一直也没再找,看上谁也不稀奇,我只是奇怪你怎么口味变了。”夏霆宇怪笑。
“别瞎说了。”傅冬平躺到床上,翻看手里的黑皮笔记本,“倒是你,小宇哥,你喜欢上童曦了吧,我看你对她特殷勤。”
“我是挺喜欢她的,更妙的是她在鹭岛上大学,近水楼台呀,我连她在哪个系哪个班都打听清楚了,等我再花点心思,不怕拿不下。”夏霆宇对自己的泡妞水平很自信。
“那你还有脸说我?都是一条道上的。”
注意力渐渐被黑皮笔记本的内容吸引,傅冬平不再闲聊,十五年前的这本笔记,让他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诡异,不知不觉沉入其中。
到最后,他睡着了,做了一个非常奇怪又绮丽的梦,梦里有一个精灵般的女人,穿着一身白衣,长发披散、赤着雪白双足走近他,妖娆体态百媚丛生,妩媚的脸像是白素,又有点任天真的影子,与他在梦中百般交缠。
美女化成毒蛇,把他吓得浑身一颤,陡然醒来,才发现四周光线朦胧,一颗心突突直跳且不明所以,自己早就不是毛头小子了,怎么还会做这种春梦?
拿起床头的手表一看,才凌晨五点多,傅冬平摸摸头发,感觉自己发根都湿透了,打着呵欠起身穿衣去浴室洗澡,哪知道刚走到浴室门口,就听到哗哗水声。
怎么有人这么早就起床洗澡?傅冬平以为是谁前一晚洗澡忘了关水,有意敲敲门。
“有人。”
是个女孩子声音,听起来像是任天真。
“天真,你这么早起来?”
一阵沉默,好半天才听到她声音,“睡不着就起来了。”
十几分钟后,任天真顶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出来,看到傅冬平夹着衣服和洗漱用品站在门边,百无聊赖地打呵欠。
两张同样睡眠不足的脸,彼此凝视、对望,傅冬平看着她发尖滴落的透明水珠,只觉她出水芙蓉般清秀的容颜有一种说不出的仙气,笑问:“你失眠了?眼睛都肿了。”
任天真瞥他一眼,“你也这么早起来?”“跟你一样,昨晚也没睡好。”傅冬平调侃地笑笑,推门进浴室洗澡。
浴室里还留着洗发水的淡淡香气,不顾山间清晨寒冷,他把窗户打开一点缝,冷冷的晨风吹进来,让他清醒许多,看向窗外,山野的清晨格外寂静萧条,天色似乎不太好,厚厚的云层挡住太阳,实在不是个出行的好天气。
洗完澡后,傅冬平困得不行,回到房间就倒头大睡,这一觉又是好几个钟头,等他醒过来,已经九点多了。
补眠过后,精神好了很多,收拾好行装后,傅冬平去找任天真,哪知道,敲了半天门,她都没来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