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巍并没有躲到什么僻静的不为人知的角落,相反,他大大方方地落脚在一个庄子上,还非常恶心地选择了原本属于南宫母亲的一个庄子。
按理说,这些地方都被反复地翻过几遍了。巡查的人身边都带了南宫清晏配的药,只要靠近了中蛊之人,对方就会发狂。但这一遍遍地筛过去,竟然都没有反应。
一直到南宫清晏和穆白随着金翅红翅飞来了这边,两只小虫又想靠近又有些犹豫,徘徊不定的样子引起了两人的注意。南宫观察了许久,确定这庄子上人人言行举止都挺正常,并没有中蛊的迹象。但这么多人若都是被卓巍收买,没有一点消息露出来,又实在不合常理。
两人冒险偷偷劫了一个外出的下人,仔细查了一遍。才发现那人身上虽未带蛊,瞳孔却依旧有扩大的迹象,并不属于《蛊经》上所说的任何一种情况。南宫清晏揣摩许久,猜测卓巍是定期往这些人身体中放一阵蛊虫又取出,既可以保持蛊虫的一些影响,又不容易被人看出端倪。
不得不说,卓巍把心思专注在歪门邪道上时,他简直是个天才。
南宫辙一刻也不耽误,火速召集了三十多名好手,在穆白和南宫清晏的指引下,夜间悄悄包围了庄子。为了掩人耳目,庄上的人都没有变,全是些普通人,看着他们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所有人都感到不是滋味。
穆白和南宫清晏打了前锋,悄悄地往庄子中央进发。意外地,沿途静悄悄,连个守卫都没有。两人对视一眼,有些摸不准是卓巍发现了他们的行踪,提前溜了,还是别有安排。
金翅和红翅在南宫清晏手中的匣子里骚动起来,代表这里头肯定有问题。
既然来了,也没有不探个究竟的道理。穆白敛声静气地摸黑上前,对着紧锁的房门一脚踹了出去。脚还没碰到门板,便忽然有个庞然大物破门而出,发出轰然巨响,似乎整个门的宽度还不够,生生将两边都给撑碎裂开来。
而那东西身躯虽大,却灵活至极,速度非常快,穆白一听到细微的动静已经马上收回了脚立刻后撤,还差点被它紧随而来咬住。紧接着,整栋房子都震动起来,一条巨大的尾巴破窗而来,像鞭子一般抽向潜伏在暗处的人,劈啪作响,偶尔扫过外头的树木假山,全都轰然崩塌。
“老天,那是银子。”但又不是穆白熟悉的银子了,整个身子大了一圈不说,蛇头明显变了形,比原先愤怒时头角峥嵘的样子更加狞厉,一双竖瞳冰冷而凶残,充满了破坏欲。它身上有多处伤口,天知道卓巍是如何在刀枪不入的银子身上留下这些深浅不一的痕迹的,但可以想象,当初它一定受创极大。特别是它的命门处,几乎被穿了一个大洞。
穆白的喉头发紧,心脏都缩了起来。
这一刻,他无比地痛恨卓巍,痛恨起当初将他带离的天魔教教主,甚至恨起了自己的没用。若是当初自己能够再厉害一些,能够全身而退,是不是银子的情况就会完全不一样?
脚下一滞之间,银子便凶狠地露出了獠牙,一口咬了过来。南宫清晏一扯穆白的后心,飞快地往后撤去。
巨蛇在后头紧追不舍,再也不是当初把大脑袋往穆白怀里蹭着撒娇卖萌的大家伙了。
“阿白,留神!”南宫说,“当初若把它关在洞中,它终有一天会活活饿死。若把它放走,它会伤人。”
“嗯。”穆白点头,知道现在不是走神的时候。只是心里默默地补充了一句:但是我把它带出来,却没照顾好它。
银子追定了穆白和南宫清晏,那一头,南宫辙带着人将房子团团围住,向里喊话。喊了两句,想起了卓巍的声音:“诸位来得比卓某想象得要早些,真让人头疼啊。”
声音尖尖细细,直往人耳膜里钻,让人非常不舒服。
穆白和南宫清晏同时抬头看去——现在能给他们带来这种感觉的人已经很少了,只见卓巍踩着一地狼藉慢慢地踱到了门口,脸上一半血红,一半惨白,冲着南宫辙诡异地笑了笑,幽幽道:“我是真没想到你还有命回来坏我的好事。”
“多行不义必自毙。”南宫辙淡淡道,悄悄打着手势让众人后撤,“哪怕我不回来,你也长久不了。”
卓巍再次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来,缓缓摇头:“不,应该是哪怕你回来,也阻止不了我。你看,即使那些墙头草跑了,我也依然有办法让自己变得强大无比。”
他穿了身宽袍大袖,双臂张开,像一只巨大的蝙蝠。懒洋洋的话音刚落,便突然消失在了原地,再次出现时,手指已经紧紧卡住了最近一人的脖子。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大家都盯着卓巍的一举一动,但在场除了寥寥几人,竟都没有看到他是怎么动的。
南宫清晏飞快地回身:“爹,你们先出去!”按这身手,南宫辙他们都与卓巍没有一拼之力。
卓巍手中的人肉眼可见地灰败了下去,他随意地将人一扔,笑道:“晚了呢。”
随着他的声音,屋内又出来十几名蛊人,飞快地与众人纠缠在了一起。南宫清晏想要去解围,却不得不死死跟着卓巍——他专门找软柿子捏,只要南宫清晏稍一疏忽,下一秒便又会多一个牺牲者。
穆白被银子缠得脱不开身,南宫清晏一时拿卓巍没辙,其他人与不知疼痛的蛊人胶着在了一起……一时间,场面极其混乱。
卓巍不知琢磨出了什么诡异的功法,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