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亲自端来了一碗鸡汤,告诉她,一切都是他气头上瞎说的,他爱她,恨不得下辈子都与她一起过,怎么可能再娶别人。从此以后,两人别怄气,好好过日子。
她有些犹豫地看向他的眼睛,发现里头竟是一片赤诚坦荡。
然而心里,却是喂了剧毒的。知人知面难知心,莫过于是。浅尝了一口,她便知不对,踉跄着冲了出去。
毒是稍沾即死的毒,男人以为心头大患已去,喜气洋洋地准备新的婚礼,觉得自己前些年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现在始乱终弃,为时未晚,算是浪子回头金不换。
新婚那日,府里张灯结彩,高朋满座。所有人都满面喜色,拱手道着恭喜恭喜百年好合。他喝得醉醺醺地入了洞房,满怀期待地挑起新娘的盖头,就见到一张面无表情却极为妍丽的脸。
一张非常熟悉的脸。他曾经深深爱过,又深深厌恶过的脸。
第二天,人们见到了血泊中的新郎,以及一袭被绞得粉碎的嫁衣。又在柴房找到了被绑了一夜的新娘。
惊怖欲绝地去找老爷太太,敲了半天门无人应,撞开后看到了两具身首分离的尸体。
唔,男人没有死,只是以后,他再也娶不了新娘了。
这件事自然掀起了轩然大波,各地纷纷画影图形追缉这胆大包天的女人。琼花婆婆孤身一人带着一个儿子,又遭遇了一些坎坷,过得很是不顺。后又因一些事情痛丧爱子,唯一一个小孙儿也头脑出了些问题,算得上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红颜薄命。
加入天魔教后,她的脾气愈发怪癖,只把一个小孙子当成了眼珠子疼。
现在这样子,应该是她的乖孙走丢了?
穆白快哭了,觉得自己扛了一块巨大的烫手山芋:“这这这,我们现在把他扔到庄外头,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行不行?大不了把剩下所有吃的都放在他身边。”
本来两人出来逮人,一个是好奇,另一个就是觉得万一是某个习武之家的遗孤,也能照应一二。但是这尊大佛,目前可实在是照应不起啊。
南宫清晏摇摇头,显然也有些头大:“应该不行。万一他出去后遇到点啥事,琼花婆婆一定会把这一片都屠尽了泄愤的。”
重生后他也考虑过要不要早些将天魔教收为己用,思来想去还是放弃了。这会儿天魔教教主还窝在深山老林里修炼,哪怕大光明功未成,也非现在的他可以匹敌的。而且天魔六老各有各的怪癖,除了亦正亦邪的琼花婆婆,还有些纯粹的恶人,全都不是好相与的。
这些人随便出现一个,都可以掀起轩然大波。当年的他能当上教主,纯粹是走了狗屎运。
“那那那……那我给他多烤点肉,你说他会原谅我砍了他一手刀吗?”穆白异想天开。
南宫清晏在把这个小麻烦扔出去和笼络住之间犹豫了一下,说:“我们试试吧。”
琼花婆婆发疯会是什么样子,他一点都不想领教。毕竟这辈子他们可没有任何交情。
小家伙乔殊是在一阵让人垂涎欲滴的香气中醒来的。他先是狠狠地耸动了几下鼻子,嘴角可疑地流出了一点亮晶晶的液体,然后似乎想起了什么,腾地跳了起来,警惕地睁开了眼睛。
然后就见到那个戏弄了他半天,最后又打了他一下的罪魁祸首,正在他面前翻弄着什么,见他醒来,露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穆白见孩子醒来,像诱拐小白兔的大灰狼一般,夹起了几片烤肉在他面前晃了晃:“要——吃——吗?”
知道他反应慢,刻意放慢了语速。
结果乔殊完全不吃他这一套,虽然狠狠地咽了一大口口水,还是威胁性地冲他龇了龇牙,向后退了几步。
小家伙虽然有些缺陷,却有一种野生动物般的直觉。
穆白有些无奈地看着他,这好像是自己第一次被人嫌弃。
孩子退了两步,又退了两步,眼见这“坏人”没有要阻止的意思,一面紧紧地盯着他,一面脚步悄悄地碾了碾,随时打算转身逃跑。哪知正要动作时,忽听旁边响起一阵熟悉的曲调声,顿时愣了愣,接着面露喜色地看了过去。
那知映入眼帘的却并不是他朝思暮想的奶奶,而是一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孩子。那人正拿着一片柳叶,吹着他从小听到现在的调子。乔殊一下子有些糊涂了,不知该跑还是不该跑。
正在犹豫间,手中一凉,被塞进了什么东西,他吓得一蹦老高,仿佛被火烫了一般,将手里的东西远远抛了出去。
然后就看到二丫不可置信的表情:“小疯狗,你是真的疯了吧?以前疯了还知道抢吃的,现在怎么倒把吃的往外扔了?”
这里也只有一个二丫不明就里,以为男神想收小疯狗为小弟,于是屁颠屁颠地想尽一份力。哪知今天她走背字,连送个苹果也被嫌弃了。
这又是半个熟人。对这个虽然老是横眉竖目,但还是时不时给自己送吃食的小姑娘,乔殊还是有印象的。这一打岔,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穆白把烤肉放在一个盘子里,远远地够过去,尽量让自己笑得更和善一点:“来,吃吧。”
见他没接也没太在意,就这么一手举着盘子,低下头顾自己烤上新的肉片了。
南宫清晏在旁边像个上了发条的机器人一般,一刻不停地吹着小调。二丫委屈兮兮地坐在一旁,泫然欲泣。
乔殊瞪了穆白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