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谢昭琳是因为看到钱媛媛眼睛往床那边瞥,才一时兴起去床上翻找的,并且还真给她找到了东西。
但她也不能打包票说就是钱媛媛干的,万一人家只是随便的一瞥呢?况且这主子亲自干活的很是少见。又加上药包里夹竹桃的剂量不足以一次致死。
综上所述,谢昭琳很有理由认为下毒者是准备定期换药慢慢熬死她,而要做到定期换药就必须找个能长期自由出入她房间的人。
是以有了刚刚她斥责绿莺的那一出。绿莺被收买的可能性虽然极低,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宫中的耳虞我诈她是看多了。放眼前说,丹桂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吗。她怎么能…想到丹桂,谢昭琳又是一阵心痛。
不过好在绿莺没有让她失望,刚刚那一诈,她已把绿莺脸上的表情看得清楚明白了。现在至少绿莺没有问题了。
“除了我,红情,品香,夫人外就没有其他人了。”绿莺仔细想了后答道。
“是吗?那好,从明天开始,我日日都要出去走走,你和红情一人陪我出去,一人偷偷潜伏着看谁在我不在时进了房间。不过切记,如果抓到了人,不可声张,先带来见我。”吩咐完绿莺后,谢昭琳又叫来了红情,把话原样说了一遍。
不过她始终没告诉品香,这大概是一种潜意识里的怀疑吧。
那药包中夹竹桃花的香气已经很淡了,如果要换,大概也不过这些日子了。
到时候,就来看看,到底是谁要害她!
……
夜晚,谢昭琳躺在床上,睡得很不安稳。
前几日因为身体还没有恢复多少,所以晚上都是深度睡眠,做的梦也是乱七八糟,跳脱的很。
这几日身体好些了,生活也适应一些了,她白天就开始寻思起自己的死因来了。
毕竟,谁能对自己被谋杀一事毫不在意呢!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于是到了晚上,谢昭琳就开始做起了噩梦。
梦中丹桂的脸上挂着可怕的笑容,手里拿着一把茶壶,冷眼看着谢昭琳在地上爬。
然后她把茶壶里的液体往地上一倒,瞬间火光四起。
仍然是那绿色诡异的火焰,所过之处皆为灰烬,连个疙瘩都不留下,蔓延的极为迅速。
而谢昭琳就站在这火圈中,惊恐地看着丹桂的脸再一次浮现,脸上挂着鬼魅一样的笑容。
她的嘴缓缓地开合着,口型依稀是:“你就…”
谢昭琳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然而丹桂的身影却忽得飘远了,与此同时火光却乍亮了起来。
火舌一下子蹿到了谢昭琳身上,伴随着灼热的刺痛感,她尖叫起来,慌乱地在地上打着滚。
然后突然坠入了一片冰凉,刚好缓解了火烧的疼痛。
但是这种舒适感没有持续多久,谢昭琳马上感觉到有大量的水朝自己涌来。
水下好像有一只手,在拉她下去。
而在岸上,依稀好像有一个人影,身着鹅黄色的襦裙,身量苗条,有着一双黑少白多的金鱼眼。
这是…钱媛媛!
不知为什么,谢昭琳突然不受控制地向她呼救了。
只是嘴里发出的声音是谢仪琳的。
是了,她差点又忘了,她已经借尸还魂到了二姐体内。
可是面对她的呼救,钱媛媛却无动于衷地站在那里。
水底下的拉力越来越重了,谢昭琳沉了下去,水没过了她的脸。
这时,钱媛媛开口说话了:“你安心地走吧。”
顿时,一种无法抑制的绝望升上了心头,谢昭琳放弃了挣扎,向下沉去。
在失去意识之前,她看到水下那只拉她的手的主人。
丹桂,怎么又是你?
“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谢昭琳睁开眼,看到的是红情担忧的脸。
“没事,梦到一个泼妇掐我罢了,不碍事。”谢昭琳回以一个安慰的笑容。
话是这样说,可经此一梦,到底是睡不着了,于是谢昭琳躺在床上想事情。
刚才的与其说是梦,倒还不如说是情境的再现。
丹桂的事情是,钱媛媛的事情也当是。
怪不得她见到钱媛媛时总有种难以言说的排斥感和难受感。
如今想来不仅仅是夹竹桃的影响。
原来钱媛媛曾经不但劝说二姐谢仪琳跳湖,而且还眼睁睁地看她沉了下去,摆明了是要她去死的。
这么说来这夹竹桃花也极有可能是她的手笔了。
只不过大概又出现了什么意外情况,导致钱媛媛临时改变了主意。
从原来的慢性杀人到要谢仪琳速死才能达成目的。
如此也可以解释谢昭琳在梦中的无力和现实中莫名其妙的愤怒感了。
因为那是谢仪琳的情绪。
也是,被交往了半年的好友背叛的滋味,那一定是很不好过的。
就像她,被伺候自己两年的丫环杀死,亦是难以接受。
要说差别,就是谢昭琳可以直觉钱媛媛背后应该再无黑手了。
而丹桂,明显只是一把杀人的刀而已。
相比之下,她连个明确的可以恨的人都没有。
但能重新再活一次,亦是她的幸运。
不管二姐谢仪琳能否如她一样幸运,能够找到一具完好的尸体重生,她都决定为二姐讨个公道。就像她七年前在联名状上签字一样。为的,是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等到谢昭琳打定了主意后,才发现已经晨曦微露了。在红情的伺候下梳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