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正端着早点一脸笑意地从小石路间踏步而出,抬眼却见柳氏随着凤翼雄从远处走来。
看来人的方向应该是北苑,只是这大清八早的,夫人和老爷跑到小姐的东苑所谓何事?
柳夫人一直都不喜欢大小姐,甚至是讨厌。虽然她从来没有说过,但府内的人都是心知肚明。
如此一想,婉儿开始为自己的主子担心。顾不得手中的早点,加快脚步向东苑大门走去。
她必须要敢在老爷他们之前回到小阁楼里向小姐通风报信,不论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先让她做好心理准备。
可天总是不如人愿,婉儿才刚踏入院子,凤翼雄和柳氏就已经来到了大门外:“婉儿?你这匆匆忙忙的是不是干了什么亏心事?”
温柔似水的声音带着意味不明的语气,让婉儿快速交替的动作一下子顿在了原地。
当下只能僵硬地转过身子,低着头一副乖巧模样:“回夫人的话,小姐饿了,我给她送早饭呢。”
心中却暗自思索:柳夫人不会无缘无故地跑到这东苑,莫非她又是要来祸害小姐?
还记得凤华十一岁那年,柳氏声称自从丞相府原夫人也就是凤华的生母藤萝秀死后,她很少来看过藤萝秀的女儿。
心中实在是过意不去,毕竟那虽不是她的孩子,却是老爷的孩子。
一日,她告知了凤翼雄后便来到了东苑,更是带了大包小包的礼品。
只是当柳氏回北苑之后,丞相府便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据说柳氏的陪嫁物品黑珍珠吊坠参银被人偷了,那是她陪嫁物品中最珍贵的一件。平时都舍不得拿出来,就是她的亲生女儿凤彩也只是有幸见过几次。
而去看望凤华时她竟然带去了,还大方地拿出来给凤华欣赏。
虽然这一举动很反常,不过也没有谁关心这个问题。
直到大动干戈之后在凤华的被褥低下搜出柳氏的黑珍珠吊坠参银后,一切都不言而喻了。
可是当时的丞相府大小姐无权无势,既不会巴结人也没有些个稍微有点地位的人罩着。
结局自然是惨不忍睹,家法杖刑五十,三日断粮断水。
那时的凤华差点儿就没挨过去,若不是婉儿偷偷照顾,她还真的去西天拜佛求经了。
柳氏不知婉儿心中是另一番想法,以为她是在为屋内的人打掩护。
当下走上前掀开餐盒,心中一抹了然:“大小姐一个人吃得了这么多吗?莫不是屋内还有其他人?”
餐盒内放着的早点不多,但是也不少。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一个人的食量,纵然她凤华的胃口再大,也不可能吃得了这么多。
唯一的解释便是房里绝对不止一个人。
“老爷夫人,大小姐的屋内怎么可能有人。”虽不知柳氏突然的问题是什么意思,婉儿还是如实回答。
昨夜她去睡时,大小姐的卧室内只有她一人。而今日她醒了以后,给大小姐送洗漱水时也只见她一人。
若是房中有人她怎可能看不见。
不,不对。今日清晨去给小姐送水时,床上那块玛瑙玉石是怎么回事?
长时间伺候凤华的婉儿自然清楚那块玉石不是自家小姐的。
难道真如柳夫人所说,房中还有其他人。
看着柳氏来者不善的态势,婉儿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难道房中不仅藏有的人,而且藏的还是个男人?
这淡淡的神态恰好落入从到来就一直未开口说过话的凤翼雄眼中。
结合这抹慌乱,方才婉儿所述的话语到显得有些欲盖弥彰了。
这个逆女,竟敢干出如此不要脸之事,当真是不把他这个父亲放在眼里。
直接越过婉儿,庞大的身躯直直地朝着凤华所居住的卧房大步流星。
今天他非要把那个男人揪出来不可。
见凤翼雄怒气冲冲地离开,柳氏自然是不会错过在看戏时煽一把风点一把火的机会,当下也迈开步子紧追上去。
只有婉儿被突如其来的怒气吓得愣在了原地,待回过神时二人已离她二三十米远。
赶忙小跑追上,她一定要为小姐拖延时间。若是真的被发现房中有男人,那好不容易才回来的小姐岂不是又要陷入危险之中?
五年前的悲剧不能再重演,再来一次的话大小姐真的会死。
现在婉儿最期望的就是那不知身份的男人快些离开。
追上凤翼雄时,婉儿已然是气踹吁吁:“老爷,您这般急冲冲地找大小姐所谓何事?我可以帮您把大小姐叫出来,毕竟小姐她还在梳妆,坏了形象可不好。”
她实在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借口,只能在礼数上下文章,希望能搪塞过去。
显然,方法奏效了。
凤翼雄脚步一顿,眼中闪过犹豫。虽然他是父亲,但是坏了礼数还是不好的。
由婉儿这个丫头去告知凤华来见他,那时再搜查房间也不是不可行。
凤翼雄正想认同阻拦在自己面前这这丫头的观点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想起:“这也不是不可行,只是那人若是趁这时间离开了就……”
柳氏看似在正面分析问题,实际上却是明白婉儿是在拖延时间。
她好不容易才等到一个搞垮凤华的机会,怎可能就这么让一个小丫头的几句话破坏。
再怎么说凤翼雄也是在官场混得风生水起的人物,柳氏一番话中的含义他又怎么会听不懂。
不再理会挡路的婉儿,走向凤华卧房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一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