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就这么一年年的拖下来,女孩儿好有十七八岁了,还没有定亲。

那天侯洪初次见贾环,便觉得十分中意,首先人材不差,不到十五岁的举人,日后考个进士也不算离谱了,再次风度好,大家子教导出来的子弟,内里不说,面儿上总是光鲜的,再次相貌好,纵然比不上潘安宋玉,也够得上二陆的标准了。唯一的缺憾是庶出,可自家女儿也不是嫡出的姑娘,正好配上了!

虽然他想得很好,但好歹也知道,不是他怎么想,就能怎么算的,正想着什么时候探探他的意思,就出了青龙山那桩事。侯洪生气之余,也觉得看到了机会,爱妾出了那馊主意,他也一口答应了,总以为自家女孩儿才貌双全,贾环这么个少年应该立即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才是。不料贾环又拒绝了,虽然说得好听,但谁不知道他的意思呢!双重打击加起来,让他心头恚怒不已,酒宴未完就离了席。

贾环不能听见他的心声,但透过他行动里露出的信息,猜也猜得到他的大致想法。对此,他嗤之以鼻。不仅如此,他还生怕贾政被侯洪忽悠,还特地去信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明了。

两年后。

贾环捧着一纸调他进京的公文反复看,几乎要喜极而泣了。

寄英年长了两岁,身量长开,嘴上蓄了些短髭,脸庞轮廓也有了些棱角,跑前跑后,吩咐人收拾东西,十分忙碌。

衙下的胥吏们如孙二等期期艾艾的站在门外,各人手里都抱着包袱等物,只是见里头东西堆叠,各人忙乱,不敢进来相扰。

“几位哥哥进来坐,小心脚下,这两日忙乱了些,也没个下脚的地方。”寄英忙招呼道。

贾环也回身笑道:“进来吧,又做出小心这个样子来,倒不是你们的脾气了。我正愁呢,在这里两三年,我自认节俭的了,不想也有这许多物什,带着又没用,扔了又心疼,你们不嫌弃,有合用的便拿了去,算是帮我的忙了。”

众人大笑起来,果然各自拣了几样家常用的物什,笑道:“我们偏了大人的东西了。大人在我们这里为官两年,一向省事,不仅不折腾人,还施行了不少善政,我们都感念大人。现在大人要走了,我们家里也都有东西相送。”

说着,各自把东西放下了。贾环打眼一看,不过是些土仪之物,才放下心来,又邀众人晚间一起喝酒,这才散了。

自两年前刚上任时,冒失地开罪了两层上司后,贾环的日子就不好过起来,小鞋一打打的递过来,好事没他的份儿,坏事一件也拉不下他。

他苦巴苦熬了两年,终于赶上上半年流民作乱,他守城有功,这份功劳再不能掩了,才终于熬出头来,升了品级,得以调离此处,回京等待吏部再行安排。

现在回想两年前,可真是天真,半丝儿不知道官场的厉害,就一头撞进这大染缸里,这平安州又尤其是个是非之地,如今却还能勉强全身而退,不能不说是祖宗保佑了。

当晚,他请手下的僚吏们在城里最好的酒楼吃了一顿散伙饭,半夜才尽兴而返。次日一大清早,会同了三位幕僚,静悄悄的乘车离开了这座熟悉的城池,将过去两年的辛酸、喜悦、挫败、充实都留在了车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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