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衡知道王永安在军事指挥上并不擅长,便揽过来话题,毕竟王永安这个护军使只需要发号施令和想尽计谋即可,而冯衡的任务便是制定作战计划,于是他在地图上勾勒了一下,说道:“想要剿灭皖省革命军,先要占领桐城,我想如果革命军不傻的话,他们也一定会抢先占领桐城,所以桐城是我们的决战地点。”
王永安点了点头。
冯衡道:“革命军实际上对我们非常忌惮,如果我们抢先占领了桐城,他们必然会狼狈逃窜回到安庆府,再加上长江水师的援助,我们在进攻安庆府的时候必然损失极大,所以这一次我们徐徐行军,让革命军先住进桐城,如此一来我们利用桐城来消灭他们的有生力量,而派遣一支偏师,偷袭安庆府,彻底歼灭皖省革命军。”
“请君入瓮?”王永安笑吟吟地问道。
冯衡点头笑说:“对,请君入瓮,一次性消灭皖省革命军,免得日后夜长梦多,市场被他们骚扰。”
“甚好,甚好。”王永安说道,随后考虑再三,问道:“此战我军损失将如何?”
“不好说。”冯衡苦笑道,“我们对革命军一无所知,只是了解到他们有三方军队组成,且除了一个孙毓筠被选作了皖省都督,其余一概不知。”
王永安说:“我们对他们不熟悉并不是他们保密工作做的有多好,反而是因为他们的组织成分太乱了,让我们也摸不着头脑,唉……我怎么感觉再跟一群猪在打仗呢。”
诸将偷笑不已,面对皖省革命军,都表示胜利在望的感觉,不过随后王永安话题一转,沉重起来,说道:“皖南和我们到现在还没有保持正常联系,我担心高大壮已经和我们产生二心了。”
“高大壮原本就是一个土匪出身,桀骜不驯,擅杀长官。”第五旅旅长方咸五淡淡地说道,“所以他现在想要自立,也是有原因的,不过我猜想他也离不开我们的支持,毕竟皖南贫穷,他想要自立为王扯大王旗,还差一些。”
“高大壮不足为虑。”王永安挥挥手说,“恰恰因为他手下全都是土匪,土匪习气便是见钱眼开,如果我们与他有冲突,直接花钱收买他的手下即可。”
“哈哈哈……”众人大笑称是,这一招对付土匪最有效果,花小钱办大事,如果再花一些钱,甚至可以让他们自相残杀,江北军坐拥收渔翁之利。
江北军大军从扬州出发,日夜行军抵达滁州,随后沿官路到了庐州府合肥县,汇合了南下的新编江北军第六旅之后,全军五万八千人全部到齐。当夜休整一宿之后,次日一早以陈健所部江北军第三旅为右翼,向六安县进军,攻克六安县之后,右翼部队直插安庆府,占领安庆之后切断皖省革命军的后路;以方咸五所部江北军第五旅为左翼,向庐江县进军,伺机包抄桐城后路,逼迫敌军无法向江南逃窜;以巩学文所部第六旅为前锋,率先沿中路向舒城杀来;以范文泰所部江北军第四旅作为中路主力部队,携辎重部队沿官路一路南下。
尽管前段时间匆忙赶路,但抵达合肥县分兵三路之后,江北军反倒行军缓慢下来,只等着皖省革命军入驻桐城了。
几日之后,桐城所在密探发来情报,说皖省革命军各部已经进驻桐城县城,但江西来支援的浔军却驻扎在桐城县城外的龙眠乡,并占领孙家岭一代的高地。
“这个李烈钧不简单。”冯衡盯着地图说道,为王永安解释敌人的布置,“孙家岭在桐城西面,地势较高,与桐城县城形成了一处俯冲的局势,且孙家岭不缺水源,龙眠河从孙家岭流过,如果屯兵在此弹药充足,足以给我们的进攻带来不便。”
“龙眠河?什么地方?”王永安饶有兴趣的问道。
冯衡解释道:“这龙眠河的上游便是孙家岭境王庙,相传古代有一位王爷叫做境王,对百姓非常友善,死后便葬在了桐城孙家岭,百姓为了纪念他便修建了境王庙。之后境王庙毁于战火,根本找不到庙宇所在了,但是一些百姓却在此生活下来,因此这境王庙反倒成了一处地名。两百年前有当地士绅重新修建了境王庙,但是具体是哪位王爷,大家也说不清,很多百姓胡编乱造,也并不可信。”
王永安点了点头,道:“不破孙家岭,我们没办法安心攻打桐城,是不是这个道理?”
“是,必须先破孙家岭的浔军,如果我们占了孙家岭,桐城便任我等如何攻取。若是想要伤亡小一些,便可以堵住龙眠河,再等水位上涨之后,水淹桐城。”冯衡眼睛里闪烁着光辉道。
“那就先拿下孙家岭,干掉李烈钧。”王永安斗志昂扬起来,对于水淹桐城的想法,他倒没有那么强烈,毕竟如果水淹桐城,死伤最多的还是普通百姓,自己国内战争,何必要害死自己的百姓,只需要打败对手即可。
江北军主力抵达桐城以北之后,前锋部队江北军第六旅先与皖省革命军在白尔河交手了一次。
第六旅旅的时候接触过革命党,但那是很久之前的事儿了,而如今他身位江北军少将旅长,自然考虑的都是自己集团的利益,面对革命军,毫不留情,下令包抄敌军。
尽管白尔河是一条河,但是这条河非常浅,如果遇到旱灾年限经常会干涸,所以驻防在此的皖省革命军第六团连夜在河边修筑了一条四公里的防线,在面对江北军的时候,居然被一个冲锋突破了防线。
皖军第六团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