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人面前需要老实一些,王永安挠着脑袋坦白一切:“岳父大人,这些都是我的主意,与我二哥无关,他也不是想出这些魑魅魍魉计策的人。但小婿如今为王将军帐下幕僚,须得全心全力协助他,帮助他避免明升暗降。尤其是前往京城,那京城是是非之地,水太深了,我二哥和我只是汪洋里的一叶小舟而已,经不得大风大浪。小婿自付有一些小聪明罢了,可是京城里的京官们都是水里雨里的高手狠人,所以我那小聪明若是在京城里,反而会害了我二哥。因此才索性闹一些小伎俩,阻止我二哥前往京城,免得受那些满人的气。小婿深知一点,只有手中有军权,才会被人重视,只有手中有军权,才会被人看得起,正所谓操刀人须让道。我二哥没了军权,去了京师,以他的鲁莽性格和火爆脾气,迟早被人下套害死,我们又何必去京师手满清贵族的气,吃他们的圈套咧?”
袁世凯也叹了一口气,他又何尝不是受到了那些满人权贵的气受呢,如今全国排满风气越发明显,而慈禧活着的时候颇为注意满汉关系,提拔重用汉人大臣,朝廷上虽然满汉官员一半一半,但是仔细看来,那所有实权都掌握在汉人的能臣手上,慈禧将满人贵族提拔起来,却授予虚职罢了,如此平衡了朝廷里的满汉关系。可载沣掌权之后,面对全国排满的气氛,却选择了掌握实权,将汉人有才能官员驱赶出去,他袁世凯何尝不是因为这一点被赶走呢?
“靖云,你可知道为何我去年离开朝廷?”袁世凯忽然问道。
王永安道:“回岳父话,我听说是因为载沣嫉妒你掌握军权,他想掌握好江山,便将军权收回到自己手中。”
“那你知道将我排挤出去的借口是什么吗?”
“这……”王永安目瞪口呆,历史书上课没有记载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总归是能找到什么鸡毛蒜皮的让他们弹劾吧?”
袁世凯却摇头道:“错了,这借口可不是随便找的,我一个堂堂军机大臣,岂能随便被什么借口就逼迫得不得不谎称疾病。当初弹劾我的借口,是因为我提议与美国建立对等外交关系,双方互派大使,并对对方开放市场。”
“啊?”王永安立即说道,“这是好事,这绝对是天大的好事,如此一来我们非但和美国关系密切,还能和他们成为盟友啊,这又如何成为了朝廷里昏庸权贵攻击您的借口呢?”
袁世凯苦笑道:“坏就坏在这一点了,你能看到,日本人岂能看不到。那日本人在背后怂恿朝廷权贵阻止我大清与美国建立大使外交,目的就是阻止我们两国日后结盟。须知老祖宗说过,远交近攻,可惜满朝昏庸,居然只顾眼前利益,只顾落井下石。唉……这一个个,都把国家看成什么了?都把国事看成什么了?”
王永安也点了点头,心中无限感慨,实际上清末历史之复杂可谓前所未有,满汉之争,中国千年的晋省之道的断送,中华传统文化与西洋文化的冲突,宗教的冲突等等冲突,最终让清帝国轰然倒下,不过压倒清帝国的最后一根稻草,不是别人,恰恰是满清贵族自己,慈禧多年来维系的满汉公天下,被急于争权夺利的满清贵族破坏殆尽,随即清帝国的覆灭也就在所难免。
袁世凯道:“靖云,这次叫你来,是希望你能够明白自己以后要做什么,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国家。你现在的所作所为无非为了自己,希望你将来明白,为己先为国。袁某自认从未对不起国家朝廷,望靖云亦如此。”
“瑾听岳父大人教诲。”王永安明白袁世凯今天叫来自己,不单单是警告自己,还是指导自己。很难想象一心为国的袁世凯,中国的华盛顿其后会称帝。但最起码现在的袁世凯一心为国,反观自己利用谣言驱赶数万百姓,制造流言祸害百姓,当真是过于自私了。
告辞袁世凯,暂离袁府,王永安一路沉默,自己的把戏被袁世凯看穿,势必会被许多人看穿。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内,自己和兄长必须蛰伏一段,正所谓枪打出头鸟,树大招风,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回到彰德县城,城门已关,不过杨金钊从怀中掏出一支哨子吹响之后,城门不久便打开了,一行士兵将众人引入。看那士兵与杨金钊的关系,这彰德县俨然就是袁家后花园了。
进了住处,龚武远忽然走来,报告道:“四四四四公子,抓抓抓了个尾尾尾尾随的特务,是是是个日本人。”
李耀觉得他说话费尽,便说:“那小鬼子一看就不是好东西,除了日本人,怕是没有人会尾随你——那小子差点被老龚给打死。”
王永安忍俊不禁,道:“将小鬼子给我带来,我看看是谁,长什么样子,居然敢尾随与我。”
士兵们立即将那日本间谍带来,只见到一个土头土脑的中国人被捆绑着,除了一双眼睛明亮有神,其他方面与一个中国人没有任何区别,也不知道龚武远如何看出来他是日本。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那人见到王永安,立即大叫道,“大人啊大人,冤枉,冤枉啊!”这一口地道的豫北口音,怎么听都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中国人。
“闭嘴,你再吵,我割了你的舌头。”李耀在一旁吓唬道。
那人气恼不已,转过头看着王永安说道:“四公子,恐怕这不是待客之道吧?”
“我好像没有邀请过你,怎么能说这是待客之道呢?你这成语用得不恰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