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文龙不慌不忙地坐了下来,说道:“难为达达将军了,把我的家事打听得清清楚楚,先父确实死于毒瘴,可是先祖乃是晋朝重臣,位居要职,先叔六人,同朝为官,大大将军可知道么?即便是我也曾在皇宫任职,这一点,将军想必不能否认!”
唐文龙一番半真半假的谎话,说得达达将军哑口无言,只瞪着两只大牛眼,强辩道:“有何为证?再说他们又是如何被害的?”
唐文龙剑眉一扬,厉声道:“我唐文龙实在不愿提这伤心之事,达达将军,你非西夷国君,对我不信又当如何?”
达达这会脸色煞白,因为他深知西夷狼主及太子二人深怕自己拥兵造反,所以深有伴君如伴虎之感。
这几年来,他时时小心,深空一句话说错,就有杀身灭门之祸。
现在唐文龙在西夷太子面前,所说之言,暗示自己自比狼主,怎不令他惊恐?
特别是这回,连续两次战马出事,对他的实力影响不大,因为他是步兵营的统帅。
但对西夷太子赫连勃勃的影响则非常明显,因为这些战马本就是给赫连勃勃组建骑兵营所用的。
西夷太子赫连勃勃望了他两眼,冷笑道:“达达将军,晋赵边境之事未了,你还是待罪之身,尚未论处,你最好少说话为妙!”
达达自念忠心为国,上面无端生疑,已令他心灰意冷,自从出兵晋国后,他本想挣下一角晋朝版图,从此告老还乡。
不料西夷狼主只是屯兵安城,更是为了晋朝一个长公主,错失良机,自从唐文龙及哈克喇嘛到来后,战备更是松懈,好似坐等晋朝来投降似的。
他早料到晋朝有出兵之计,可是谏而无功,再争就有篡位之嫌,只得加倍小心,处处提防。
如今听了西夷太子的话,不禁使他由头顶凉到脚心,心里拔凉拔凉的,木然地坐了下来。
满室将军无不变色,因为他们知道达达是西夷第一大将,值此用兵关键之际,居然还能幸免。
西夷太子坐下之后,又对唐文龙道:“今晚发生的事,既然由足印通往此地,唐少侠对比作何想法?”
唐文龙却玩了一个花招,退居二线,一面笑着回道:“哈克大师应有见地!”
他的意思是自己不愿争这个功,顺水人情,让给哈克喇嘛。
哈克见这时到紧要关头,唐文龙却让给了他,心中寻思道:“哼!他也怕得罪我!”
因为见达达已是待罪之身,所以哈克便不怕得罪他,同时买的一千匹战马,也与今夜发生的情形相同,越发断定是达达所为。
西夷太子见他沉吟不语,说道:“神僧不必隐瞒,有话但说无妨。”
哈克越发吃了定心丸,说道:“贫僧也不敢说有什么发现,不过出事之后,立刻唤唐少侠一同前往马棚巡视……”
他说这话的意思,是表示出事之后,他最早采取行动,唐文龙还是他叫才出来的。
唐文龙心中暗笑,忖道:“真不要脸,居然在此邀功!”
哈克又接着说道:“除了刚才唐少侠所说的那一足印外,另外贫僧还知道一件小消息,不知是否与此事有关……”
哈克说到这里,又故意顿了下来。
唐文龙心中忖道:“好戏快出笼了!”
西夷太子赫连勃勃果然急不可待地追问着道:“到底有何发现?神僧你快说!”
哈克被他一声声“神僧”地叫着,不觉有些飘飘然,干笑了两声,目光射到达达将军身上。
达达面色顿时一变,似要说话却未说出口,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哈克,看他说些什么。
西夷太子以及满室武将,目光都射在达达身上,他们似乎也查觉出有何不妥之事了。
西夷太子放低了声音道:“狼主食了‘麻精’入睡正酣,大师声音放小些。”
因为他最知他老子的脾气,生怕哈克喇嘛说到什么不利达达的话,若被老父听见,只怕这战将立时就要完蛋了。
哈克点了点头,放低了声音道:“前天晚上,达达将军曾到马营巡视,此事可是奉命而行的么?”
哈克说完,达达面色大变,霍然站起,怒目圆睁厉声道:“身为将军,巡视马营,有何不可呢?”
哈克冷冷地说道:“你身为步兵统帅,步兵营三月未曾巡视,为何夜半巡视马营?”
达达不禁为之语塞,心中叫屈道:“罢了!这和尚是诚心害我!”
西夷太子也是变色不已,低声道:“达达将军,前夜巡营,所为何事?”
达达暗暗流汗,躬身回道:“只因西部马匹未到,去看看战马的情形……”
西夷太子不由冷哼了一声,说道:“哼!两次战马失群均有你达达将军在内,这岂不是太巧合了?”
达达面无血色,说道:“我达达此心天地共鉴,无话可说!”
西夷太子尚未说话,突听室内一个火爆的声音,传了出来,道:“儿子,不必多说,把他推出去斩了!”
满室武将,个个变色,只见由内房走出一个身材高大的老者。
他虽然年过半百,发须皆白,可是精神奕奕,腰杆像笔杆似的直挺着。
这走出来的,正是西夷国的狼主。
众武将纷纷施礼,哈克喇嘛双手也合十为礼,唐文龙仍然是拱了拱手。
西夷狼主似乎非常愤怒,用手指着达达,骂道:“枉我待你这么好,你却要出卖我!哼!”
他气得不住地哼哼,一颗大脑袋摇个不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