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脸怎么了?”
小武刚才接着他以后,一路上把他笑话了一顿,现在见廖湘汀又问起来,岳文不好意思地把手从脸上拿下来,“廖书记,打架了。”
对领导不能撒谎,撒一句谎需要一千句谎去圆,他想跟廖湘汀说实话,包括进了一趟派出所的事儿,他都不想隐瞒。
廖湘汀却一摆手,接起了电话,岳文赶紧拉开车门,廖湘汀坐进车去,等岳文在副驾驶上坐定,廖湘汀却道,“省委组织部想调你过去,你怎么想?”
突然,太突然了!
紧张吗?一点也不紧张,但好象还带着巨大的喜悦。
他一时有些愣,小心脏“砰砰”地跳动着,刚才打架的事也忘了,“我,……”原本伶牙利齿,现在突然变得笨嘴拙舌了,他本想说我听领导安排,但马上改口道,“我想继续留在您的身边。”
廖湘汀看看这张转过头来的年轻的脸,“进入省委组织部就进入了干部提拔的快车道,这是很大的一步台阶,也很关键,嗯,这次我听说省委组织部从全省范围内选拔年轻干部,你是秦湾选调生中的代表,秦湾总共两个人,你是其中之一。”
他的话句句为岳文考虑,也说的是实情实义,不由得岳文不动心。
“你在基层是有政绩的,区工委组织部就很关注你,市委组织部也很看好你,省里毕竟是省里,平台不一样,高度也不一样。”
岳文的大脑飞速地转着,趁着这几句话的功夫,他已是考虑清楚,“廖书记,我不去,核电刚刚上轨道,我走了工作怎么办?”
一句话,廖湘汀脸上顿时露出欣慰的神情,他欣赏地看着岳文,静听下文。
岳文说得斩钉截铁,很是坚决,一来,廖湘汀对他不错,士为知己者死,自己不能这山望着那山高;二来,自己现在无论在工委办还电筹办,都是自己独立承担一摊工作,去了省里之后还得伺候人,还要重新开始;三是跟着廖湘汀,只要他不走,自己解决处级干部身份就没多大问题。
“再说,我舍不得离开您。”
廖湘汀看看他,好似在琢磨他话的真假,“省委组织部,不是每个人都能进去的,是优中选优,……年轻时,我知道市委组织部要调我,一晚上没睡好觉……”他说得很伤感,好象在缅怀那段逝去的流年。
“廖书记,我也知道那是好地方,但不适合我,我坐不住屁股,在基层闲不住脚还行,在实践中学到的东西更多……”
廖湘汀不再坚持,“好,估计市委组织部还要找你谈话,这两天选调生是不是有活动,你好好准备报告,材料方面,让雨来给你把把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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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调生,是作为党政后备领导干部来培养的,比较出名的是甘肃的焦三牛,工作半年时间就成为当地的副处级干部,其中一年或者两年成为副科、正科级干部的屡见不鲜。
当然,在基层工作几年后,大多数选调生的去向就是当地县委的四大机关,极其优秀也可能纳入市、省组织部门的视野,从田间乡土一跃而至省级衙门,实现化鲤成龙的转变。
当开发区工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胡鸿政听说岳文拒绝去省委组织部的选拔要继续留在开发区时,他象盯着外星人一样看着岳文。
他看着岳文的发言稿,轻轻弹了弹,“廖书记不能在开发区干一辈子,干几年就走了,一般到别的地市任市长,你除非一直跟着他,但也始终是在基层,省里的视野和高度是不一样的……”
他看着岳文那张仍有些青肿的脸,“这脸是怎么了?”
“打架。”岳文笑笑。
“噢,你是见义勇为!”胡鸿政叹口气。
岳文差点笑了,感觉这些天笼罩在心头的阴霾好象消散开了,身上好不容易有了点活泛气。
呵呵,如果这句话让阮成钢听到了,可能真是本年度最好笑的笑话了。
见他没心没肺地笑着,胡鸿政颇有种拳打棉花使不上力的感觉,从岳文第一天到平州报到,就是他亲自送到芙蓉街道的,以后的选调生就都没有这待遇了,他们是第一届嘛。
“省委组织部还没有正式考察,这件事,你回去跟父母商量一下,不去,实在可惜了,秦湾市总共两个人,那个小伙子的姑姑是部里的领导……”胡鸿政的声音低了下去。
岳文明白,自己是凭真本事被上级部门看中的,当然,这年头,仍少不了这种中国式的选拔。
“胡部长,谢谢你。”岳文很感激胡鸿政,自己这个典型如果没有他这个部里的伯乐,怕真是干出样子的不如喊破嗓子的,没有人会向市里乃至省里推荐自己。
胡鸿政虽然惋惜,但路都是自己走的,他也代替不了别人,“本来呢,部里向市委组织部推荐了你,市委组织部向省委组织部推荐了你,在所有的考察对象中,你的成绩最厚实,一举收回金鸡岭十八家金矿,辛河改造,水泥厂改制,引进汉北水泥,搬迁周疃大集,参与核电争取,哪件拿出来也是其它人不能比的,都值得在报告中大书特书……,再看看今天这几个发言的,内容都很虚,很虚!”
让区工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说出这样的话来,岳文瞬间感到心中一片酸热,却听胡鸿政继续说道,“江平就是从组织部出去的,看人用人有一套,让你到金鸡岭锻炼,是很有成效的,年轻干部就得在大风大浪里滚过,才能快速成长!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