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找,看看有没有别的洗金池,”高明配合道,虽然他心里不以为然,毕竟,岳文不是科班出身,一个连警务工作都没从事过的年轻人,如果不是督查处主任,如果不是曾经帮过他,他哪有时间听他在这里瞎扯!
“一定有!”岳文道,“我对他太了解了!”他暗暗嘀咕,那个对手,也是个乡土级的权谋大师了!
无数头灯开始在港道内乱晃,“谁给记者打的电话查出来了吗?”岳文问道。
“查出来了,这次真是一个空号,就是那种二十块钱的卡,打完了就没用了。”高明道。
“这,就是他的招数啊,”岳文有些兴奋,“特么地,老朋友了,没想到你又出现了,真是哪里也少不了你啊!”
“找到了,找到了!”
前面突然响起一阵欢呼声,岳文看看高明,高明有些愣,他把烟头扔在地上,木然看着已经跑向前方的岳文,“还真奇怪了!”
他快跑几步,赶上岳文,前面的刑警们正围在一个洞口周围,洞口周围则是散落的麻袋与木棍,如果不细看,就以为是一个塌方支撑处。
“真还有洗金的池子?”
高明不由自主地推掉支撑的木棒,马上掉下一片碎石来。
“好,”高明服气了,“这事那个大傻有重大嫌疑,找到他真相就大白于天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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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中有大傻吗?”
周平安正襟危坐,今天是大年初二,每年的三十和初一他总与干警们一块吃饺子,有人说他装,但“装”了二十年,就没有人再说他了。
年前的这起事故,事关许多人的前程,廖湘汀本人也很关注,周平安也很上心,今天,亲自坐阵刑警队。
“没有,根据家属指认,死亡的十六人中没有那个大傻。”高明答道。
周平安看着高明,心里却默默在比较着高明与阮成钢,两人风格截然不一样,阮成钢是敢想敢说敢干,高明虽是阮成钢的徒弟,但四平八稳,在侦破上他宁愿高明胆子大一些,招数奇一些。
“传讯祝明阳。”周平安果断道,“廖书记在那等着,一定要快出结果。”
“已经在审讯了。”高明道。
不等高明说完,周平安已经站起来,轻车熟路直奔审讯室。
“祝明阳,认识大傻吗?”看着电视上的祝明阳,周平安叹口气看看高明,祝明阳胡子几天没刮,显得有些邋遢,浑身上下仿佛被抽了脊梁骨,腊月二十八那天的强硬已是荡然无存。
“不认识。”祝明阳嗓子低沉,他是事故中第一个被刑拘的人,不准取保,这是周平安的命令。
“老实交代!”
祝明阳抬起头来,“我们姑娘岭上矿洞太多,工头太多,我记不住,再说了,这一块都是弟弟在管,你们问他。”
“我们不管你弟弟,我们问你。”
……
周平安没有坐,他与高明在另一间屋子当中观看着审讯,“不知道,记不住,记不清”是祝明阳说的最多的三句话。
“他不说实话,”高明道,“这个人嘴很硬。”
周平安站起来道,“有可能是真的,你让我说出哪个所长副所长来,我有时真记不起来。”
“怎么跟廖书记交代?”这个祝明阳不吐口,就象那天一样,可是今天情势不一样了,这虽然是岳文的猜想,但是猜想有一半被证实,廖湘汀更加重视,周平安也重视起来,“琅琊街道呢?”
“晓云正在带人排情况,”高明道,“您是不是三天没睡觉了,回去休息一下吧,有消息我马上通知您。”
“现在工人都回家过年了,找不着人。”周平安道,他不由想起阮成钢来,阮成钢在,不会说让他休息,可是他却一直在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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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建议把岳文移交给检察院?”
蔡永进刚喝了一口水就毫无征兆地咽了下去,在宾馆临时会议室里,当陪同的市安监局长和区安监局局长贾志国说出这句话,蔡永进真真切切被水噎着了。
“理由是什么?”
“擅自逃离工作岗位,在重大安全事故面前,没有及时进行通报与处理,涉嫌玩忽职守罪,建议移交检察院。”贾志国小声道,这确实是秘密,但他好象底气不足。
“这事廖书记知道吗?”蔡永进又问,“他就是个秘书,……为什么要针对岳文?就是处理人,也要先处理街道和你们安监吧?”蔡永进不客气了。
贾志国尴尬地看看市安监局局长,这护犊子护得这么厉害,他还真没见过!
“一是他确实有责任,二是他的态度有问题,”贾志国道,“有意见回来提,当着调查组的面让人下不来台,不处理他处理谁?”
“那也不能处理到检察院去?公职还要不要了?前途还要不要了?……这次处理到哪个层级?”蔡永进叹口气道。
“省里韩高官分管安全生产,今年安全生产一票否决,全省下下压力很大,恐怕要处理一串人。”市安监局局长没有明说,但蔡永进知道,这一串,包括廖书记、蒋胜、庞金光、杜国军连同袁丽萍,都是跑不了的,当然,里面有处理的轻重的问题,可是死亡十六人,无论如何廖湘汀是要担责的。
三人正谈着,宣传部杨部长推门进来,见到三人愁眉不展,马上笑道,“你们有事,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