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记得你刚才说遇到难处了。”岳文轻轻拍打着水花。
阮成钢瞪他一眼,“案子查不下去了,哥哥我现在,……唉,怎么说呢,只要我一动弹,立马一群人就会围上来。”刚才在路上他还接到交矿和三个乡镇党高官或镇长的电话。
“什么案子?”岳文笑道。
阮成钢长吸一口气,“有保密条例。”
“那我走。”岳文笑道,阮成钢刚要拦,他却踩着水上下动弹,哪有要走的意思?
阮成钢恼了,“滚吧,滚得远远的。”
“你让我滚,我还不滚了。”岳文笑道,“案子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光你那里有案子,开区也一样有案子。”
“开区的案子我知道,”阮成钢道,“到哪一步了?”
“我们也有有保密条例。”
“在这等着我哪”!阮成钢瞪眼看看他,“唉,我这个案子,如果确凿的话,必将全国瞩目,”他看看岳文,“是黄金大案,有人造了一个假矿卖给交矿……”
据举报信中称,这个号称有7ooo多公斤黄金储量的“富矿”,实际上竟然只有2oo多公斤的黄金储量,两者相差三十多倍!
如果将这一储量差值按照金价折算成现金,那就是2o多亿元人民币。
如此巨大的储量差异,引起了省厅和省检察院的关注,如果查实,这就是一起官商勾结、欺上瞒下的腐败窝案,大案!
窝案!大案!
那落马的、被抓的,恐怕要突破一个数量了!
“嚯!”
岳文倒吸一口凉气,开区一年的财政收入才多少啊!
“我们自从接到举报后秘密侦查一年多了。”阮成钢无奈道。
“直接下矿查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不是没想过这种思路,但会造成许多后果,……以前我们通过别的途径调查过一次,但结果却显示没问题,可是举报信一直不断。”
水响人动,阮成钢一下跳出水面,披上一条浴巾来到旁边的椅子上,他平时是酷爱游泳的,可是这一年多来,连游泳都没有心思了。
省厅收到举报信后,派人摸过底,但最后不了了之,但副厅长孙耀隆敏锐地现,里面有蹊跷,因为有人的触角已经伸到了省里。
交城全市金矿的数量很多,也为犯罪滋生了土壤,借着年底动干部的机会,经与秦湾市领导沟通,孙耀隆把他很赏识的阮成钢派往交城,一是查一下这个案子是否属实,二是对交城的治安进行清理整顿。
依阮成钢的作风,立马雷厉风行想大干一场,可是却受到了市长郁华东的阻挠,郁华东刚调来不久,可以肯定,他在里面是干干净净的,但从稳定和展的角度上讲,郁华东不想大动干戈。
干警也是丘八,公安局内部的阻力也很大,年中阮成钢对全局的中层干部进行了调整,前些日子,又拿下了涉嫌违纪的三个派出所长。
内部的整顿与外部的侦查一同进行,因为,郁市长不同意严打整治,况且大案所涉及到的领导有的与自己级别相同,有的比自己还要高,况且,他也怕打草惊蛇,所以他采取了迂回策略。
大案的金矿涉及到开区琅琊街道一部分,盗矿不法分子也来往于交城和开区两地,阮成钢就想从琅琊街道先打开缺口,想让开区先打黑,牵扯出大案来。
这样一来,是否有这个大案,真假一下就有确定,就水落石出了。
为在开区打黑,他先要说服岳文,让岳文影响廖湘汀,而枪击事件恰巧提供了最佳的导火索,才有了后来的一号大案。
可是现在郁华东虽然同意了,但阻力依然很大,
阮成钢看看岳文,估计他的场合也不少,但六块腹肌仍在,再看自己,肌肉的线条已经不那么明显,再下去,就要与陶沙沦为一个档次了。
岳文又笑道,“你肯定有行动方案了,是不是需要开区这边再采取行动?”
“没有。”阮成钢否认道,否认得干净利索,不拖泥带水。
“不对吧,有思路了才有目标人选,有人选才找到鄙人。”岳文上下打量着阮成钢,笑得肩膀直抖,一幅贱兮兮的模样,阮成钢恨不得飞起一脚,把他踢到水里。
为什么找岳文商量,而不去找周平安,一是面子问题,不想因为这个让周平安以为自己无能,在交城施展不开拳脚,二是岳文能直接影响廖湘汀。
“特么地,你小子,人精,把人都研究透了。”阮成钢骂道。
“需要跟廖书记汇报吗?”岳文问道,“可是如果要汇报,必须走程序,我这样私下汇报不好。”廖湘汀强调的是光明正大,走阳谋,不要走阴谋。
“这个,我再考虑。”阮成钢说得很含糊。
两人人喝着饮料,谈着话,很轻松,岳文说,“这样的案子,你跟我说不怕我泄密?”
“你不会,我相信你。”阮成钢举起饮料杯,两人一碰。
“可是,这样大规模行动,组织一次大的打黑,一锅端,我们县级区市的级别不够,”岳文笑道,“老阮,你别跟我说,就你一人在操作这个案子,上面到了哪个层级?”
阮成钢看看他,“就到我这里。”
岳文憋憋嘴,“这么大的案子你自己一人协调得了?必须更高层介入。”
“到了市级。”阮成钢有此无奈,岳文跟着廖湘汀,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那眼界与视野,甚至是他不能比的。
岳文贱笑道,“市级廖书记应该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