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管不了求安慰的兄长,只说她累了要歇一会,把人给赶走就将顾妈妈拉到一边低声吩咐。
凌景烨站在廊下看着关上的屋门,无言好久。
今日都怎么了?
两边都受到冷待,凌景烨受伤的回了自己院子,憋着郁气想,明天他还去卫所把人都胖揍一顿当泄好了。
挽夏交待事情后反倒更坐立难安,对突然到来挡了她办正事的沈沧钰又添了一笔,他们肯定是八字不合!
沈沧钰其实是与戚安一同进的凌府,先前不过在那不起眼的马车内未露面,如今回程自然仍这般掩人耳目。
马车才离了凌府就有随从装扮的侍卫先让停车,隔着车窗将今日在凌府暗处戒备所见所闻禀告。
沈沧钰听着侍卫的低语,皱了皱眉头。
凌景麒的生母上门求救,小姑娘撞见后偷偷折回,不久后凌景麒又匆匆离开了凌府。
沈沧钰想到他在凌家坐了一会才见着人,原来她跑去跟踪兄长了。
凌景麒的生母……他眸光沉了下去,“去跟住凌家大少爷,查查他那生父都做了什么。”
戚安坐在他跟前,闻言偷偷抬眼,扫到他面色不虞又继续低眉顺眼,暗自思量。他家王爷什么时候还爱管闲事了,似乎只要占上凌家的事都管,不对,应该说是与温娴郡主有关的事……
乔装的侍卫应声,骑了马冲入雨中。
马车再度行驶,沈沧钰听着嘚嘚的马踢声闭眼沉思。
小姑娘既然撞见这事,应该也会去调查,他知道她一直很维护凌家这个继子。只是这凌景麒……想到小姑娘前世对凌景麒那些事的一无所知,无端又生了些许烦燥,不过也只是一瞬情绪又被他压了下去。
罢了,就当哄小姑娘开心吧。她的性子也只能用软的去哄,强硬的手段也只能使一两次,再多…她怕是真要厌烦了自己。
临近晚饭时分,许岩浑身湿透的回来,向挽夏禀报。
“……小的第一时间便去了大少爷生父城西的宅子,发现已人去楼空。屋内没有一件值钱的,乱糟糟的样子。”许岩当时看见的情形还吓一跳,将后来发现继续道来。“小的就在屋里转了圈,发现不像是被外人翻动,倒像是有人着急离开,才倒腾成那样的。”
“小的寻不着人,就想和左右街坊去打听,才正要离开,浑身湿透的大少爷过来了,小的只能先躲起来。”
许岩回忆着,拧着眉头:“大少爷也是在屋里转了一圈,没寻到人转身出了门,小的以为他离开了,哪知失魂落魄在门口处又站了有近半时辰。再后来,小的从街坊上打听到大少爷生父好赌,前两天听说就在变卖东西了,据说是欠下一大笔的债。有位街坊还说他们连田地都抵了,那宅子搞不好也抵了出去。”
欠了债。
挽夏也听得蹙起眉尖,这倒是和她在西侧门听的差不多。
她在宽袖下的手握了握拳,问道:“那可有查出是欠哪家的,欠了多少,那个人如今又身在何处。”
那个人……许岩面露惭愧:“小姐,小的无能,不曾查出是哪家赌馆,大少爷生父生母都不知踪影。”
查不到吗?
挽夏眸中光亮黯淡了些,查不到人在哪,她要如何帮大哥。
莫氏呢?昨天莫氏才上门要银子,现在是躲起来了还是跑了?!
她倒觉得莫氏跑了的可能性比较大,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何况是个卖子求荣的品性。
如果是跑了,或许也省事了,以后也就没有人来为难大哥,就是担心大哥会因此心中留下愧疚。
烛火下的小姑娘神色凝重,长长眼捷下的杏眸幽深黯然,仿佛连烛光都照不进一分。
许岩知道自己差事没有办好,但或许还有一个办法:“小姐…小的再去打听打听那家人田地都在哪处,抵押变卖衙门肯定会有变更文书或记录在案,再查查如今名下是谁,或许能顺藤摸瓜。今年虽天公不作美,可眼看着就是春收,一般人不会卖田地的,也不算耗费时间。只是要打听这个,怕还得借用下您的名头,衙门的小吏都是些逢高踩底的主。”
田地?
挽夏心里猛地就打了个突。
是的,这个时期极少人会卖田地,昨日南郊庄子的管事说新买了地,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关联?或许这只是个巧合?
她抿紧了唇,脑海里闪过许多想法,眉宇间的神色越发凝重。
许岩说了好大会也没有得到回应,不由得偷偷抬眼去打量她,五官精致的小姐也在此时看向他,吓得他忙低了眉眼。
“你去打听,要问清那家人有没有南郊的田地,与我们家的庄子隔得不远。你到衙门查的时候留意一个名字——方顺,风调雨顺的顺,再看看变更文录,那家人和这人有没有什么关系。”挽夏郑重的吩咐着,然后伸手解下腰带的玉佩。“这是刻有我封号的玉佩,你再寻奶娘支些银子。”
许岩应声接过东西朝挽夏行一礼,又匆匆出了府。
“小姐,方顺不是才卖了田地给我们的人吗?这其中有什么关联?”梨香今日一直跟在她身边,听她特意提醒也有些不安。
挽夏沉默着,伸手取了剪刀去剪灯芯,眸光似有厉色随着烛火摆动。
她也不太能确定田地的事有没有关联,如果有关联,那就说明有人别有用心,可是目的是什么?
她静了许久,才幽幽道:“等奶兄查回来就知道了,都这个时辰,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