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光彦思绪转了圈,板着小脸一本正经道:“爹爹是爹爹,鱼是鱼,不能混为一谈。”
“怎么不能,上回爹爹就和娘亲说他什么鱼贯什么行的,娘亲还打了爹爹一下,道再胡说就不让回房。爹爹那不是也把自己比做鱼的意思?”
徐光彦看着妹妹语塞。
爹爹好像是说过……
两个小家伙一直在窃窃私语,徐老夫人在后边看着直笑,让丫鬟唤了两人过来,叫他们到一边骑鹿儿玩去。照他们这样说下去,鱼儿哪还敢靠近。
惋芷捏着鱼杆,心里那一个叫尴尬,小家伙说话是很小声的样子,可架不住刚好让她能听见。
兄妹俩究竟都听了多少不该听的,都怪四爷总是乱来,还口没遮拦!
不是说小孩子忘性大,怎么两小家伙却将事情记得那么清楚。
想到夫妻间的情话都被儿女听到,惋芷脸滚烫。
几年娇宠,尽添妇人妩媚风情的她,此刻艳若桃花,正浓的秋景不及她一分美好。
鱼线突然被扯动,她猛然回神,却反倒松了手,而后懊恼看着鱼杆也掉落湖中。
玉桂亦没有反应过来,伸手去捞也没有捞住。
“夫人,奴婢再取新的杆子来。”
眼下也只能是这样了。
惋芷点点头,在小兀子坐下,侧头去看丫鬟围簇着在鹿背上玩耍的儿女,眸底的幸福满满溢了出来。
在湖边垂钓半时辰,下人们拎着自家夫人收获的三条大鱼送到厨房。
婆子来报程氏与李氏结伴而来,惋芷领着一双儿女前去迎。
程氏见着外孙一左一右搂住两人就乖乖喊个不停,兄妹俩也是嘴极甜,哄得程氏直笑得合不拢嘴。
与外祖母腻歪够了,兄妹俩才小大人似的站定喊宋承源小舅舅。
宋承源直接就从袖子里取出两个小小的玉印,一个是竹纹,一个是兰草吻,上边各有兄妹的名字,是他亲手雕的。
“给你们,生辰礼,舅舅手艺不好,以后再给你们做更好的。”
李氏正和惋芷说着话,见此不由得惊讶:“源少爷小小年纪就这般厉害,这真精致!”说着,抬手给了自家儿子一个暴栗。
“怎么你就只跟你爹爹学了打打杀杀的本事!”
俞灏轩剑眉皱了起来,却不敢反抗母亲,只得撇撇唇看眼都笑成月牙的徐家兄妹。
众人到花厅坐下,丫鬟们送上茶点果子,长辈们在正堂中说话,徐家兄妹一众被带到侧厅坐着吃果子。
徐光彦在果盘拿了瓣柚子,先掰了点放嘴里砸巴两下,然后才送到正和舅舅说话的胞妹嘴边。“不酸。”
徐婧宁啊的张嘴就咬过来,果然是甜丝丝,朝哥哥又啊的张嘴还要再吃。
一块窝丝糖却先递了过去。
徐婧宁双眼瞬间发亮,似浸泡在水中的黑曜石。
“宁宁,娘亲说不能吃糖,不然新牙要长不好。”徐光彦直接把柚子塞到妹妹嘴里,见妹妹嘟了嘟嘴,可很快又侧头继续与舅舅说话,他才默默看了俞灏轩一眼。
俞灏轩此时也在看着手里的糖皱眉。
原来宁妹妹在换牙,早知道他就给她果子吃了。
俞灏轩想着,察觉到有视线在自己身上,可抬头那股目光又不见了,有些奇怪环视一圈,却无所获。
午间,惋芷给孩子们做了鱼肉丸子、鱼蛋羹、还有鱼头豆腐汤。俞灏轩光汤就喝了两碗,气得李氏直想翻白眼,这破孩子怎么像在家没吃饱过饭似的!
徐老夫人见着这么热闹,也跟着用了不少。
饭毕,徐家兄妹俩又坐不住,拉着舅舅与俞灏轩要到小花园玩。
惋芷吩咐丫鬟婆子跟着,四个女人刚好凑一桌玩叶子牌。
到了小花园,徐婧宁要摘桂花。
这个时节,桂花都快谢完了,只余高处还有几簇开得灿烂的。
丫鬟们说拿杆子要打下来,徐婧宁不依,说打下来就都缺了,花瓣要掉光。
俞灏轩当即撩了袍摆塞到腰带里,动作麻昨顺着树杆就爬了上去,不过一小会,团簇的金桂就被他递到徐婧宁眼前。
徐婧宁顿时笑容比阳光还要明灿几分,脸圆圆的,白白嫩嫩的,俞灏轩不知怎么就想到早上吃加了牛奶蒸的馒头。他歪了歪头,也跟着憨笑,心里在想,宁妹妹的脸蛋要是掐起来,肯定也和那馒头一样软软的。
宋承源看着那小外甥女手中的金桂,掐了小株给她簪到发间,直夸好看。
花园里听见的便都是徐婧宁清脆的笑声。
徐家兄妹才六岁,宋承源与俞灏轩已过生辰八岁了,又都是男孩子,实在陪不了他们玩翻泥土寻昆虫的事,就叫了小丫鬟立了箭靶,说要教兄妹俩射箭。
徐光彦瞧着俞灏轩十次有七八次都能中靶心,想起父亲教自己时亦会拿他来做比较,心里有些不滋味,拉开小弓也在边上给他较劲。
只是年岁上总是输了人,徐光彦十发中了五发,还脱靶两发,默默垂了眸难受。
宋承源洞察到小外甥的情绪,笑着夸他,道当年俞灏轩这个年纪十发也就只能中个四五发的。
徐光彦却抬头道:“舅舅,不用安慰我的,技不如人没有什么丢人的,我总有一天会赢过他的。”
瞧着眼前秀气的小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