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不管是两族两姓两村,还是两社,都一样难于解决。
殷流采无法断,界主能断,却抱臂视之,他不欲断凡间事,他要断的是这个人究竟担不担得起殷流采“于黑暗中,开垦黎明”的重担。之后进展虽然缓慢,但旁观来着,事解决得相当不错,即使是界主下去,也差不多这样,只是会更快一些解决。
但,界主多少岁,那年轻人又多少岁。
永远不要说莫欺少年穷,真正被历史铭记住的那些赢家,多少是自小便显山露水于人前的。并非他们生而不凡,而是他们生来便懂得,自己心中抱负,自己一生何求。有些人,至到此也不会明白自己一生中最想要追求是什么,如果仅仅是权势名利上的需求,那不过yù_wàng而已,即不算抱负,也不算追求。
“就是他了。”殷流采对围观的结果也很满意。
“是他没错,但我们仍要确定,他将来可以处于什么样的位置。”
殷流采摇摇头:“既然我们只借他们一点光亮,那又何必为他们排位置,他们终会自己找到自己的位置。界主,在这一点上,你可能会觉得我心很硬,但于历史而言,于此界而言,我们终究不过是旁观者。我们捏成一团的,终有一日会散掉,唯有他们自己捏成一团,我们抽身后才不会散作一盘沙尘。”
事实上,殷流采曾向道祖鸿钧讨教过,关于地球人类历史的发展,道祖鸿钧说过一句很符合他道祖身份的话——无为而治,只看不做,只听不说,你们自己也玩得不错,哪怕也曾作过不少死,犯过不少浑,但最终你们会找对的那条路。
这时,殷流采想给道祖鸿钧补上一句——只有这样,找到的那条对的路,才是真正属于你们的。
“阿采来的时代里,定不会有什么横空出世的人物。”
殷流采讶然地看界主,她没有过多向界主描述过现代社会,但界主却忽然间得出这样的结论:“为什么?”
“所学所识何曾弱于人,却不敢于飞高,甚至畏惧于承担过大的责任,如何能横空出世。但凡横空出世的人物,不是所生的时代造就,便是自己我成就,你所来的时代大抵平和,从你和你平日所言来看,不管是你还是你认识的人里,鲜少有人敢于自我成就。”界主并不能完全认同殷流采的话,界主不知道什么叫所谓天赋人权,他唯一明白的就是——不能指望聪明人永远不犯蠢,就像再蠢的人也有灵机一动的时候一样。而且,聪明的人犯起蠢来,比一直蠢的人犯的蠢还要更无药可救。
“你……你是说让我自己去做,建立政权,完整制度,然后称帝?”殷流采不由得瞠目结舌,她没有说其他社会形态,因为真仙界的封建制度建立完善是姬氏皇族一统之后,而姬氏皇族立国至今已经五代君王,根本没有出现过更“先进”的社会形态。
以及,姬氏皇族每代君王少说也能活个千八百岁,也就是说真仙界在封建制度统治下已经有三千多年。以地球的历史来说,三百多年的朝代已经可以说是长寿,但真仙界的姬氏皇族已经统治了凡世三千多年,这几乎是一个不可想象的数字。至少,作为历史生,殷流采对这个数字至今仍然不敢置信。
“为何要称帝,你所来之处也没有帝王,不是吗?”
“不,界主,虽然我确实不敢横空出世,但我可以确定,历史的发展有其必然性。所有国家所有民族的历史发展进程只有长短,却都是一步一个脚印向前的,如果非要跳过一步,恐怕不是前进,而是不负责任地带他们飞,又半路上把他们扔下去摔死,我不能同意这样做。”殷流采有些胆颤心惊,她虽然是学中国历史的,但世界史也粗通,所有的制度发展进程几乎相同,虽然每个阶段费的时间不同,但一步一个脚印,几乎都落在同和处,或有偏差,但步法是相同的。
如果仅仅只是一个民族,一个国家,殷流采不会这样鲜明的反对,但地球上的人类,已经用无数优胜劣汰证明过这一点。还不会走,就想先跑,肯定会摔得很惨,而如果还不会跑就想先飞,那就不是摔得惨的问题了。
界主略作思索后,颔首道:“那便如此,我们去找他。”
“嗯……不行,等等,我们这样去实在对不起指路明灯的形象,还是换一换为好,至少要像个世外高人吧。”
殷流采只一说,界主就立刻有了模仿对象,他的老师,那个在凡世做过一百多年相辅,仍然相貌年轻,fēng_liú更胜年少的美中年。那是要气度有气度,要容貌有容貌,要学识有学识,要风仪有风仪。界主稍作改变,就换了个老成的形象,脸虽没那么好看了,却更让人信服,而且一点也没减低赏心悦目的程度。
殷流采:……
这样好像更迷人一点,哎呀,这样很有禁欲系制服大叔的即视感呐,嘤嘤嘤,可不可以就这样来扑一个。修道外地道,殷流采决定晚上去诱拐界主。
“阿采,你若再这样看着,便是青天白日,我也未必把持得住。”
殷流采眨眼:完全不用你把持啊,求不把持,正要躺平,急求推倒。
“你也换个……倒是不换也可以,走罢。”界主领着殷流采往那年轻人家中去。
路上,界主顺便将那人姓名打听到,王令。
到王家社,一打听王令,便获取到准确的路径。他们找到王令的时候,王令正在家修车辕,王令抬头见是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