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流采不能说是个理科出色的学生,但即使她理科再不出色,也好歹读过十几年现代数学教育。比起完全没有数学这个概念,没有数学普及教育的真仙界普罗大众,她绝对敢说一句自己精通数学——她可是站在无数数学巨擘肩上。
遍观大阵后,殷流采确信,不论五岭仙师是不是穿越者,他都是数理大手。就像化嗔真君布阵,虽然化嗔真君也没数学这个概念,没系统学过数学,但确实在这方面天赋非常出色。所有的布阵,在殷流采看来,都是因地制宜的数学题,而且是一道又一道,环环相扣,最后扣成一道超级大题的难题。在这样的情况下,解题也是一样的,答案环环相扣,最后是一个完整而漂亮的答案。
“现在问题是,我倒是学过现代数学,可我没天分,基础的简单的我会,道理我也都懂,公式也能想起点来,但我到现在还觉得法阵都玄奥得如同来自另一个宇宙。师尊倒是理解另一个宇宙,他却不知数学,没有无数个巨擎把他扛肩上。”殷流采可不敢突发奇想地说,教化嗔真君数学,她自己数学都够呛,还教别人呢,别到时候把原本精通阵法的化嗔真君都给弄糊涂。
最后,殷流采只能找来纸笔,尝试自己演算,拿出当年高考的勤奋认真态度来,一次次论证,一次次推翻,到最后也没整明白,反而把自己弄得头晕脑胀,彻底懵圈:“要不,还是去找一下师尊?”
她实在没办法,要不不会拿着她混乱的思绪去烦扰一边疗伤还要一边兼顾大阵的化嗔真君。化嗔真君见到她,倒是一点不意外:“流素说,你在推演五岭四峰化诸天大阵?”
“是,可是越推演越糊涂。”殷流采好似当年上学时,遇到难题去问老师的学生,这感觉,这情景,真是熟熟的呀。
“早年,为师入五岭峰不久,便曾推演过五岭四峰化诸天大阵。阵法十分复杂,以五岭入五行,四峰则三峰为变化,一峰定阵眼。你看到的阵图并不完整,且坐下,为师指予你看。”化嗔真君说着,取来笔,在殷流采带来的阵图基础上,将其余不完整的部分补齐。
补齐之后,殷流采看着完整的阵图,顿时像天灵盖被打开,灌进去一勺灵泉般,整个人都清楚明白过来:“梅塔隆特立方体图形!”
虽然她不是学数学的,但她有个堂弟是学数学的,她知道这个词的原因在于麦田圈。她家所有亲戚组了一个群,某个长辈发了个麦田圈的链接,原本是要论证什么世界末日之类的,最后把万年潜水的堂弟炸出来。也就是那一次,她从堂弟那里知道了梅塔隆特立方体图形,虽然时间已经过去很多年,殷流采却仍然记忆深刻。
“你知道什么?”化嗔真君定神看着殷流采。
然而殷流采只能表示,这个她连道理都不懂,只大概知道有这么个东西存在:“师尊,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我大概知道要怎么推演了。”
梅塔隆特立方体图形有一个在殷流采这个外行看来很明显的特点——对称,再准确一点来说,也不能算对称,而是像五角星一样,是按相同规律进行排列的相同图形序列。在化嗔真君将全部阵图画出来后,图形的排列规律和图形本身的规律都已经清晰地表达在纸上,但是,化嗔真君所绘的阵图,依然不完整。
就是殷流采最初猜想的那样,参考线没有,而在阵法的布置中,参考线是以灵力相响应的虚线。殷流采问明化嗔真君后,将参考线画上去,一经画好,殷流采便眉开眼笑:“师尊,你看,它们都是一样的,如果我的推演没有错,五岭四峰化诸天大阵的残缺在这个点。”
化嗔真君已经完全陷入震惊之中,不是因为殷流采,而是因为他从殷流采的推演中所领悟到的。毫不夸张的说,此时此刻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已经向化嗔真君打开,而他一只脚已经跨过门踩落地。
“师尊?”殷流采能勉强解题,但她不会布阵,所以还得靠化嗔真君去补全残缺的大阵。
这时化嗔真君却在玄而又玄的顿悟之中,殷流采现在好歹也是个专业修仙人士,喊几声见化嗔真君没反应,就知道化嗔真君这位数学方面天赋出色的没准从中悟到了什么大道真理。她闭嘴不再打扰,心中想的则是,后悔当年没学数学,当然,她也清楚,凭她的能耐,学数学可真够能要她命的。
直到次日清晨,化嗔真君才在山鸟鸣松露坠中睁开眼,殷流采正要上前,天空中却传来闷闷的雷声,隐隐约约的,听不得太真切。殷流采狐疑地抬头望天,还嘀咕了一句:“这是谁大清早的找雷劈呀。”
化嗔真君:“是为师。”
殷流采:这都可以吗?这就能陡然升一个境界,要叫我堂弟来系统讲讲现代数学,岂不是要立地成仙!
“还不快些走。”
“是。”殷流采这小身板,雷劫的余波都够她喝一壶,所以她二话没说,赶紧就走,临走时还不忘回头补上一句,“恭喜师尊得成大乘境。”
是哒,原本化嗔真君就是返虚期大能,以及,化嗔真君进入返虚期也才区区二百年,只是返虚初期而已,没想到昨天晚上一夜参悟便破返虚登大乘。这样破关的速度,真仙界古往今来,也为数不多,且那为数不多的修士,个个都曾名震真仙界,个个都曾领一时风骚。
化嗔真君这一渡雷劫,整个五岭峰上下欢声雷动,而五岭峰外的桐山派掌派姚道之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