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上玄宗达成“友好协商”后,上玄宗一行并没有立刻启程,而是四处游玩一圈,这才偕同新招揽进门的化嗔真君并五名弟子踏上归途,飞往上玄。
越近上玄,水草愈发丰美,便是修士们飞得低一些,都能惊起栖息在湖泊河流边滩涂中无数喜水的鸟类。草深林茂,四季如春,花长开不谢,树长绿不凋,便是凡人来居住,亦舒适如天国。
“师尊,我们这是到了?”依殷流采的记忆,修士开宗立派,都喜山高岳泽,但他们眼下却停在一处巨大的湖泊边,这湖泊凭她灵气灌目竟也望不到边际。
“已到了。”化嗔真君话音落下,上玄宗护宗大阵开启,大阵之中有大大小小许多岛屿,远远望去,各在烟水之上,皆似仙山胜境,令人不觉心醉神迷。
上玄宗开宗立派便是在这星罗湖上,星罗湖上有约七千岛屿,大小不一,七千岛屿中有六成可供栖居。上玄宗内门外门加起来,也不过两万弟子,自然不可能每个岛屿上都有弟子进驻。
甫一入上玄宗,众人便各自散开,走时还不忘招呼:“若是找不着饭辄,或是不想做饭,赶着饭点就来啊,别跟我们客气。”
上玄宗宗主面无表情地取出一枚玉符,与化嗔真君说道:“这是星罗湖的岛屿图,暂无人栖居的岛屿皆为灰色,小晙依着岛屿图去选一两处岛屿作为栖居之所便是。选好了,便祭出岛屿图,岛屿图自会将该岛录为小晙居所。”
星罗湖别的不多,岛多了去了,有的当师傅的不想和徒弟混居一处,有的则是需多配个岛屿种药或圈养飞禽走兽,所以,上玄宗分配岛屿,都是一座大岛配一座相邻的小岛。宗主与化嗔真君分说清,便也飞远,只把空间都留下让师徒几人慢慢分说,这“既然到家了你们就自己看着办”的态度,别说,还真让人有几分舒坦。
几人都出自五岭峰,是化嗔真君幼年长于皇室,一应衣食住行都已经到了简朴得不能再简朴的境地。没要求,或者说要求不高,选起来自然快。加之星罗湖上的岛屿只有景致方位上的区别,在灵气上并没有多大差别,一行人不过两刻钟,就选定一座岛屿。
岛屿上原本就有屋舍,对简朴惯了的五岭峰弟子来说,称得上是奢华居所。化嗔真君命他们自行安顿,姜流素便拖了殷流采走,殷流采频频回头,她还想跟化嗔真君讲两句话呢:“素素,你拉我作甚,我还有话想和师尊说的。”
姜流素叹口气,手却一点没松:“叫师尊一个人静静罢,这么些日子,又是安顿记名弟子,又是安顿我们,师尊难得清静。”
听姜流素这么讲,殷流采哪有不明白的,从最开始到现在,他们都没有见化嗔真君因五岭峰露出过那怕一丝伤怀的情绪。然而,化嗔真君对五岭峰情感之深,人所共知,一直撑着笑脸到现在,恐怕很不容易。
“若只有师尊一人,素素,师尊怕是会宁肯作散修,也不另投他派吧?”哪怕身后有宗门的修士,远比散修在修炼上来得简便,殷流采也觉得化嗔真君很有可能心甘情愿地接受那些不便。
“大概是吧。”姜流素沉默片刻,又打起精神来,作为大师姐,化嗔真君不出面管他们的时候,她就得扛起这摊事来,“流采与我住一个院子,三位师弟便正好一人一个院子,她还小,又什么事都不懂,不与我同住,我倒要时时挂记着她。”
岳流泽、李流景都是在外游历过的,他们安排好自己一点问题没有。倒是水流深也跟殷流采似的,从前连五岭峰都没怎么出过,岳流泽和李流景便带上他一道去安顿。
这边才安顿好,那边就有几只青色小鹤传书来,这处较为古远的传书方式也只有在上玄宗才能经常看到了。殷流采拆开一只小鹤,小鹤是某位上玄宗真君问约不约饭的小字条,再拆一只,是另一位真君约饭的小字条,连拆三只三只都是:“不用拆剩下的了,素素,肯定全是约饭的。”
“早听闻上玄宗起居与凡俗相同,一日三餐还加一顿点心一顿宵夜,兴致来时能连吃三天三夜不停歇。”然而,吃并不是上玄宗弟子最显著的特点。
“也好,挺适合我的,我现在一顿不吃饿得慌。”殷流采乐呵呵地道。
姜流素也随之一笑:“走,我去唤师弟们,你去请师尊,真君们约饭,总不能全推拒,初来乍到,不好闭门自成天地,还是融入其中较好。”
融入其中的结果是,这通约饭,直到个把月后才消停,除殷流采外,这股约饭的热情让久不食三餐的几人十分吃不消。好在再过十日就是上玄宗每年一度的内门大比,众人忙着准备,便没工夫约饭了。
待到大比之日到来,化嗔真君一人给一袋足足的灵石,叫他们去上注,殷流采:……
“上玄宗素来如此,便是你不喜押彩赌注,待到了演武岛,也会被他们带得如此。去罢,旁人都押,你们不押,自然不好。”化嗔真君不但叫他们押,他自己也押。
上玄宗的内门大比虽然打得很激烈,气氛却竟然十分和乐,不像是在同门对掐,倒像是十分友爱地进行什么游园集会之类的活动。台上打得你吐血我受伤,台下勾肩搭背去下注,平时交好的也可能因为看好的下注对象不同而掐起来,有时候台上还不如台下打得热闹呢。
“这样的门风,真挺奇怪的啊!”
“法修多不重外物,既灵石丹药,天材地宝都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