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中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一转眼的功夫,已经入了万历二十六年四月,刘铮的入住,勋贵们的入住,锦衣卫东厂的入住,让临清起了巨大的变化。
这变化是向着好的一面变化的,如今的临清已经彻彻底底的成了一座巨大的商业码头,或者说如今的临清已经成为了一艘商业航母在大明朝宽广的疆域里乘风破浪。
无数的商人聚集到临清来,聚集到临清的新城中,他们所带来的无数的货物在临清新旧两个钞关做完登记、交完该交的商业税,便亟不可待的冲向京师,或者冲进山东的复地。
以往这些商品基本都是冲向京师的,可如今因为刘铮新的商业税政策开始实施,以及青州等地的购买力急速上升,使得这些原本应该进入京师的商品争先恐后的进入到了青州,然后再以青州为中心向着山东各府分散。
同样的山东的商品也随着这些商人的到来,被他们带回到了全国各地,青州的各种白酒、不需要盐因且比精盐还要精细的盐、周村的丝绸、博山的药玉、淄川的陶瓷等等这些商品都以一个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出现在了全国各地。
临清在变化、山东在变化、刘铮的腰包在迅速的膨胀,这一切一切的美好变化,却不能让刘铮开心起来。
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在向着好的一面发展,刘铮还开心不起来了呢?原因就在于这段时日以来,从京师从回来的情报。
此时此刻,刘铮正坐在女儿国望江竹楼的书房里,愣怔的看着桌子上放着的一份情报。
好半晌之后,刘铮才叹了一口气把这份情报收起来,放到了桌子旁边一个类似文件夹的夹子中。
站起身看着不远处的运河,刘铮原本就非常郁郁的心情开始变的烦躁起来,自从正月开始,京师传回来的情报中,刘铮就隐隐约约感到有些不对头,等到二月份过去进入三月份后,刘铮终于发现了一件另他感到焦躁不安的事儿,那就是这个世界开始偏离历史的轨迹了,但是他期望着历史的惯性能够来一次修正。
他之所以会这样想,是因为在他到来后历史的轨迹发生过一次非常巨大的偏移,是什么呢?原本应该发生在万历二十五年六月份的皇宫大火,没有发生,刘铮并不记得准确的日期是多少,他只记得是六月份,也记得发生火灾的三大殿是皇极殿、中极殿、建极殿。
可在刘铮等发生大火的情报一直等到七月中旬都没有等来,那会儿刘铮有过一次焦虑,可后面不断传回来的朝鲜战场上的消息,让他以为历史的惯性修正了这次偏移,回到了正常的轨道上来,不过他也有过分析,认为这不是一次修正,而是蝴蝶翅膀并没有把风暴刮到朝鲜去。
这次,这一次,刘铮彻底的知道,历史的轨迹是真的改变了,正在向着他不知道的未来缓缓的前进。
正月里收到了朝鲜战场传来的消息,明军迎来了一次打败,这次大败是历史正轨上应该发生的事情,而且没有发生什么偏差。
正月初九邢玠上了疏奏,言御倭策,这份疏奏的内容很快就传到了刘铮手里,在这份疏奏中就开始出现偏差了,原本奏折中应该出现山东总兵李成勋领水师在登莱两地防守的同时,伺机援助朝鲜海军抵挡日本海军,可奏折中丝毫没有提及,不仅如此,原本奏折中出现的让保定总兵移师天津,固守内地,以防倭寇骚扰我过沿海之地,这事儿也没了,
没了这两条,却多出来了一条,命令李如松驻守辽东都司,并派兵驻守广宁卫以及大宁,同时还有一条就是调京营入住永平府。
这一巨大的变化,就让刘铮心中有了非常大的不安,不安的来源就在于疏奏中明确的指出了让李如松驻守辽东都司不得擅离。
若李如松不擅离去追击蒙古人,那么李如松还会死吗?若李如松不死,皆是朝廷派李如松来剿灭他,那他就算能胜了李如松,也是惨胜吧?
刘铮当时正觉不安的时候,历史的轨迹貌似又有往回纠正的意思了,丁应泰弹劾杨镐的奏章到达了京师,杨镐可是沈一贯的人,沈一贯力保杨镐,张位要往死里整杨镐,用杨镐牵连到沈一贯身上,两边可以说几乎打破头了都要。
可在这会儿历史又一次出现了偏差了,原本这会儿在家休养的赵志皋会出来和稀泥,把这件事儿彻底的平下来,结果令人大跌眼镜的事情发生了,沈一贯登门求赵志皋出面保杨镐,可谁都没想到,沈一贯居然没能进赵志皋的家门。
这一点不仅让满朝文武跌碎了眼球,就是得到消息后的刘铮也是吃惊的差点下巴脱臼,他吃惊的并不只是这个,他吃惊的还有丁应泰对杨镐的弹劾疏奏内容,这里弹劾的人应该是杨镐、张位、沈一贯,可刘铮看完了疏奏都没找到张位的名字,不仅如此,他还在原本应该是张位的名字出现的地方看到了首辅赵志皋。
弹劾的疏奏上面写的清清楚楚,杨镐拿出了首辅赵志皋、三辅沈一贯的手书,并洋洋自得。
尼玛刘铮直接吐血了,怎么会这样?难道自从他刘铮穿入这个世界开始就已经让历史的轨迹彻底的偏离了,并没有什么所谓的自我修正,而是彻底的走上了一条新的道路?或者直接就说他来到的这个世界轨迹就跟原本的世界轨迹是完全不同的?
不等刘铮弄明白的,更大的恐慌在刘铮的心里出现了,赵志皋直接给万历上书要求致仕了。
所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