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五代
隋、唐、五代时期川蜀饮食文化的繁荣:
西晋末川蜀地区的战乱,导致了大批川蜀地区人民的东迁,使得经济文化遭到一定程度的破坏,到了隋唐时期,统一大帝国的建立使得生产得到恢复,经济得到了空前发展。
经济大恢复与生活富裕下的文化充实始于隋占领川蜀地区以后,隋徙封成都的越王杨秀在成都大兴土木,扩建成都城垣,说明至隋统一中国时,蜀地区的人口增加,蜀汉时成都城区规模已不敷居住。
杨秀“渐奢侈”对成都饮食消闲文化起到了表率作用。其后自安史之乱起,蜀成为唐王朝的后院,成都曾短暂地被改名为“南京”,随后成都在中唐和晚唐再次经由韦皋和高骈进行两次扩城,成为一个相当规模的大城市了。
唐中后期的动乱里,四川一直是世族、著名文人避难的地方,这就为文化交流,包括饮食水平的提高创造了条件。
这一时川蜀饮食水平达到了新的高度,在唐人诗里有所反映,例如杜甫在四川夔府时,曾作《槐叶冷淘》诗:“青青高槐叶,采掇会中厨。新面来近市,汁滓宛相俱。
入鼎资过熟,加餐愁欲无。碧鲜俱照箸,香饭兼苞芦。”“冷淘”是一种凉面,早在南北朝时期即已出现其雏形,盛唐时成为宫廷宴会的时令饮食,杜甫能在夔府吃到冷淘,说明京师盛宴里的佳肴业已流传到四川民间。
杜甫又曾对四川绵州“饔子左右挥霜刀,鲂鱼金盘白雪高”的烹鱼技术非常欣赏。繁荣的川蜀经济、商品的交流给了地区性饮食文化以充分的支持,张籍在《成都曲》中有“万里桥边多酒家,游人爱向谁家宿”、雍陶“自到成都烧酒熟,不思身更如长安”的描述。李商隐有“美酒成都堪送老,当炉仍是卓文君”的句子都描述了当时四川饮食的丰盛。
特别在第三次移民后的五代时期,前后两蜀的经济文化达到了又一个高潮。这是因为迁徙到四川的高文化素质的世族人士在数量上超过了前两次,使川蜀成为当时全国中原世族避难的两个地区之一。
《清异录》载:“孟蜀尚食,掌《食典》一百卷,有赐绯羊。其法:以红曲煮肉,紧卷石镇,深入酒骨淹透,切如纸薄乃进。”
从《齐民要术》里,我们看到直接用酒处理肉类的烹饪只有蒸缶(下四点水)小猪,绯羊的制作方法似发扬了此种方法,现代的“东坡肉”也继承了这一方法,用酒处理猪肉。从花蕊夫人的宫词里,我们知道当时饮宴方式丰富多彩,有了“船宴”。
《食典》以其高达一百卷的数量,应该是隋唐至五代期间内容最浩大的食谱书,虽然它仅反映了皇家御厨的厨艺,但可以窥探出巴蜀烹饪文化在五代时期的五彩缤纷。今天,我们已无从知道失传了的孟蜀《食典》的具体内容,只能从花蕊夫人的宫词里可以窥探到当时四川高层人士宴会种类的新奇和饮食方式的精巧与别开生面。
两宋时期
两宋时期,古典川菜成为全国的独立菜系:
两宋四川继续保持经济文化的繁荣。北宋时,成都游宴之风甚炽,北宋仁宗时宋祁知成都,更把游宴活动开展得多彩多姿。宋祁著《益部方物略记》,第一个向四川以外的地区详细介绍四川奇异的土特产和部分烹饪技巧。
以后,苏轼第一个身体力行,创造性把四川烹饪发扬光大到中原、江南和岭南地区,关于苏轼的烹饪实践,我们可以从多本他的诗词、词话和宋人笔记里发现。
业余烹调爱好者,浙江人陆游长期在四川为官,对川菜兴味浓厚。唐安的薏米,新津的韭黄,彭山的烧鳖,成都的蒸鸡,新都的蔬菜,都给他留下了难忘的印象,离蜀多年后还念念不忘。晚年曾在《蔬食戏作》(注44)中咏出“还吴此味那复有”的动情诗句,在《饭罢戏作》一诗中,他说:“东门买彘骨,醢酱点橙薤。蒸鸡最知名,美不数鱼鳖。”
“彘”即“猪”,“彘骨”是猪排。排骨用加有橙薤等香料拌和的酸酱烹制或蘸美至极。此外在诗中称道了四川的韭黄、粽子、甲鱼羹等食品。陆游的《剑南诗稿》谈到四川饮食的竟达50多首,他的作品让我们从另一个角度观察到四川各地民间美食的绚丽。
两宋四川饮食的重大成就,就在于其烹饪开始被送到境外,让境外的川人和不是川人的普通人能在专门的食店里吃到具有地方特色的风味饮食,这是四川菜第一次成为一个独立的烹调体系的伊始。
这就是所谓北宋的“川饭”,这些川饭店,主要经销“插肉面、大燠面、大小抹肉淘、煎燠肉、杂煎事件、生熟烧饭。”南宋的“川饭分茶”。
从上述两书的内容可以发现,川菜出川主要经营大众化的饮食,尤其是面食,而面食里占主要成分的品种是面条,附带也有一些快餐类肉食。
今日上海、杭州面条里的“燠面”或“沃面”很可能是川饭面条的遗存,因为我们在《东京梦华录》里找不到第二处有记载燠面的地方,根据《都城纪胜。食店》,南渡以后的南食店和川饭分茶事实上成了面食店的代称,因此北宋开封川饭店的燠面在南渡一百五十年以后很可能变成一种固定的江南面条了。
而我们知道,现代的燠面已经和现代川菜面条大不一样了。这些烹调的具体调味特色,而且没有发现其厚味、辛香的特色。从《梦梁录》的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