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
冬日的太阳早早地便滑下地平线,只留下大片的红霞映在这座繁华之城上。夕阳西下,寒夜将至,街上忙碌的人儿也渐渐少了起来。
杨府,作为临时的驸马府,仍然十分不起眼地座落在这片暮色之中。赵佶赏赐的宅子正在建设之中,杨帆一家人也只好先挤在这里。
天色稍显模糊,杨府众人刚用过餐,护卫便便悄悄地从后门之处将燕青引至杨帆的书房。
见到燕青到来,杨帆便知有新的情报传到。而这情报多半是有关北方局势的。“大人,辽东消息。”燕青不敢耽搁,见到杨帆便禀报道。
“说!”
“宋江、吴用飞鸽急信,道吴乞买下旨令他们会同暗毋王攻打平州张觉,他们请示,到时要不要出工不出力,或是关键时候,放那张觉一条生路。”
杨帆稍显愕然,这举动显然是历史上不曾有的,也就是说自己布下的棋子,已经有了发挥作用的时候。他略有兴奋之余,也细心琢磨起下一步的棋路来。
杨帆转过身去,背手沉思了将近一刻钟的时间。
“不!不要出工不出力,也不要放那张觉一条生路。”杨帆转过身来令道,“让宋江他们务必斩杀张觉,并将张觉的脑袋呈给吴乞买!”
“啊?这……”燕青显然对这命令极为不解。
“这张觉就是一个烫手的山芋啊!”杨帆见燕青不解的表情,便解释道,“大宋只是怕丢了自己的面子,所以才硬着头皮将他接下。可小乙觉得那张觉真能守得住辽东三州?”
燕青统管神工集团的谍报已久,对于北地的情形是十分的了解。听杨帆如此问起,便摇头道:“怎么可能,张觉虽然统掌三州两万兵马,可战斗力与金人相差太远,如果金人主力赶到,莫说满万不可敌,便是五千人马赶到,张觉也无半点取胜希望。”
杨帆点头道:“的确如此,那小乙认为,张觉抵挡不住之时,大宋是否会出兵救援?”
燕青摊摊手道:“朝庭的作派,大人可比小乙清楚得多。用大人的话说,以朝庭那帮人的尿性,非但不会救援,恐怕还要与张觉撇清关系才对。”
“所以啊,那张觉不过是书生意气,对大宋朝庭盲目乐观了。接下来金人出兵攻打辽东三郡,他只有逃向大宋境内的份。可他若是真的逃过来,金人岂会干休?那时朝庭肯定会将他再交给金人。如果一来,只会寒了降宋之将的心。所以啊,张觉选的这条路,是一条死路,是谁也救不了的。与其让他逃入宋境,成为金人撕毁宋金协议的借口,还不如将其斩杀在平州,到时朝庭还有推托的余地。”
燕青明白过来,只是有些无奈地道:“唉!可惜了这张觉的一腔热情。咱们大宋怎么就没半点强者的气概?”
杨帆笑笑,安慰道:“大宋积弊已久,就是想与金人交战,也是败多胜少。朝庭是指望不得了,可咱们的力量还不够壮大,因此咱们需要的是时间,能够拖延一时是一时,宋金交战之期拖得越长,咱们的胜算就越大。”
“大人的意思是让金人内部来处理完张觉的事情,免得大宋继续搅扯其中?”
“不错,这样一来,朝庭既可以将此事推托出去,也可以避免张觉被大宋杀死,以致寒了郭药师等辽国降将的心。”
燕青细思一下,便明白了其中和利害。他点头道:“大人所言极是。不过张觉兵力在万余之间,宋江他们想要斩杀张觉怕也不易。”
“这个就是宋江他们的事了。素闻那吴用足智多谋,此时也该表现表现了。既然他们请示是否要放过张觉,那便说明他们已有必胜的把握。哈哈,这恐怕不是金人想看到的。”
“啊?”
“金人此次只派暗毋王征伐张觉,打得便是不赢的主意。哈哈,宋江他们怕只是个搭头,可是这次金人却是看走了眼,宋江他们应该会给金人一个惊喜。”
“明白!属下这就前去传令。”
……
宣和五年腊月,便在年节将至之时,辽东之地又暴发了一场规模算不得大的战争。腊月十七,金将暗毋王率两千金军南下平州。不过便在这队金军抵达平州、营州边界之时,却遇到张觉之弟张苏所率五千常胜军的拦击。
暗毋王所率金军并非金人主力,他纠集起来的这些人,大致也就相当于金国的民兵。纵然金人民风彪悍,可在人数上落了绝对下风的暗毋王部,还是被正规序列的常胜军打了个落花流水。暗毋王见毫无取胜之机,便率部撤回金地。
不过金人军规严厉,暗毋王撤军之后,一边备战,准备开春之后再来报这一箭之仇,一边也派人飞速向吴乞买奏报,声言己部军资匮乏,无力征剿张觉,请求朝庭速速派兵支援。
便在暗毋王将使者派去奉圣州不过几天,平州那边却传来消息:新附大金的宫明部已经斩杀张觉,控制了平州。暗毋王惊讶之余,也不敢再耽搁下去,立即又率军回师,攻打营州。而他赶到营州之时,却见那里城防空虚,原来张苏早已驰援平州而去。没有费太大的力气,暗毋王便夺回了营州,他连忙再派一名信使,却是向吴乞买报捷去了。
腊月二十八,奉圣州已经沉浸在一片节日的气氛之中。金国君臣众人正杀猪宰羊,准备痛痛快快地过个新年。
可正在此时,暗毋王兵败求援的消息却不合时宜地传来。收到暗毋王手下的禀报,吴乞买十分恼怒,打算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