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兰,你这两位同窗很不错,以后要和他们好好相处,不准耍小.”
说得现实一些,丰仪和亓官静慧都是权二代了。
如果姜芃姬有更进一步发展,他们兴许是下一代的顶梁柱。
现在打好关系了,以后还愁没保障?
搁在以前,孙文对孙子比较溺爱,舍不得将成人的世俗想法施加在孩子身上。
一番大变之后,他不得不扭转固有想法。
他快四十七岁了,再过几年也是个糟老头啦,不知道能陪伴孩子多久。
若自己去世,孙兰在世上便是真正的孑然一身,再无亲人能依靠,只能靠朋友了。
孙兰懂事地点头,“知道了,爷爷,孙儿会好好和静慧他们相处的。”
“嗯,乖。”
孙文用长满老茧的手抚着孙儿稚嫩的小脸,满是欣慰。
“来,爷爷教考一下兰兰,看看你有没有好好学习。”
“好呀,爷爷尽管考。”
孙兰的启蒙是由孙文一手负责的,哪怕是两人最为艰难的时候,他也没有放松孙兰的教育。
他知道孙儿年幼,所以教考的题目都不难,但孙儿的表现却让他大为吃惊。
“爷爷的心肝兰兰呦,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你爹爹那会儿聪明得多了。”
孙文喜得眼睛都亮了,脸上笑开一朵花,毫不吝啬地把孙子夸上天。
他自己就是大器晚成的典型,年轻那会儿学得异常吃力,他的儿子也是迟钝木讷,学习方面似乎没什么天赋……搁到孙兰这一辈,孙文也是发愁,不会这孩子也是智力平庸吧?
启蒙之后,现实让孙文大受打击。
一脉传承的迟钝!
学什么都费劲!!
他不嫌弃孙子愚笨,只是担心孙兰太平庸了,以后容易被人欺负。
若非这般,孙文也不用这么拼命,玩了命去积攒功勋。
只求姜芃姬看在他贡献颇大的份上,以后好好对待孙兰。
不过——自家孙儿却给他极大的惊喜。
这种惊喜比他算计北疆那群蠢货更让他有成就感。
孙兰垂着头,他被夸得小脸通红,不经意间露出可爱的小虎牙。
“孙儿还有很多地方不明白,还需要更加刻苦地学习。”
孙兰没有骄傲,反而很认真地反省自己。
没办法,丰仪这个学霸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孙兰那点儿基础搁在金鳞书院也自大不起来。
“嗯,这就对了,胜不骄败不馁,不愧是爷爷的好兰兰。”孙文拍拍孙儿的发髻,道,“若是兰兰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一定要多问多想,不用害怕被人嘲笑,弄懂了才是最重要的。”
孙兰性格随了他父母,害羞内敛又比较木讷。
孙文担心对方会将疑问憋在心里,这样是学不好的。
孙兰郑重点头,又道,“那爷爷,孙儿这里正好有几个问题。”
他来崇州有一阵子了,每次看到亓官让指点女儿或者丰真指点儿子的场景,他都十分羡慕。
不过现在不羡慕了,静慧和丰仪有渊博的爹爹,他有更加渊博的爷爷。
孙文笑道,“好呀,说来听听。”
孙兰转身跑进屋里,搬来好几本书,看得孙文眉头一跳。
无他,孙兰所用的书籍全是用珍贵的宣纸裁制的,这可是“贵如黄金”的纸呀!
这哪里是念书,分明是烧钱!
打开书册,干净整洁的纸上写着孙儿稚嫩的笔记,孙文感觉手指都在颤抖。
他不是捧着一本书,分明是捧着一堆金子!
这会儿,他也忍不住羡慕嫉妒了。
如果他年轻时候有孙子这么好的学习环境,说不定不用蹉跎到四十来岁才稍有成就!
“唉——”轻叹一声,孙文坐在廊下,一手打开书册,另一手抱过孙子,“哪几个问题?”
对孙兰而言百思不得其解的难题,搁在孙文这里只是小儿科,答案信手拈来。
享受孙砸崇拜的星星眼,孙文露出这些年罕有的笑容。
“爷爷好厉害!”
孙兰不吝啬自己的崇拜,孙文喜得飘飘然,感觉跟吃了王母娘娘的蟠桃一样浑身舒畅。
“兰兰想和爷爷一样厉害,以后可要好好学习。”
孙文瞧了一眼天色,他牵着孙子的手去了主厅用膳。
瞧着孙子斯文吃光每一粒米饭,孙文又是欣慰又是心酸。
庆幸爷孙二人苦尽甘来,以后会更好的。
是的——
唯有主公走得更高,他和兰兰才能过得更好。
哄着孙儿睡觉,孙文起身取来灯盏,脱下内衫,再用剪刀细细剪开衣襟,取出里面的东西。
里面的内容他反反复复看了无数遍,早已熟稔于心。
他便这么坐着熬到了天亮,洗漱过后换了一身新衣,从头到脚仔细整了一遍。
正要出门,自家孙儿已经收拾妥当。
“这么早起来?怎么不多睡会儿?”
孙兰道,“孙儿和丰仪他们约好了要一起晨练。”
出了门,门外停着两辆车架,一个熟悉的脑袋探出车帘。
“孙老先生晨安。”
说话的是亓官静慧,丰仪脾气古板,他可不会做出当街将脑袋探出车帘这般失礼的举动。
落落大方下了车,丰仪也行了一礼。
孙文暗暗挑眉,听闻丰仪的父亲丰真是个十足十的浪子。
如今一看,传闻不可尽信。
“嗯。”
“静慧!”陌生的嗓音从车厢传来,带着几分严厉。
亓官静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