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这些追截的白刹将士被迫分成了几波,一时间竟是不知,究竟是捉这几个留下来断后的,还是合力去追那些四散跑走的……
而那些飞掠在最前头的黑衣男子,在与覃舟汇合了之后,才将将纵身跃上战马,却又调转马头,回来帮扶那四个留下断后的。
稍后上马的兄弟们也紧随其后,往那断后的四个兄弟的方向飞驰。
如今白刹军奉命围堵日光城西城门,有数万人之巨,可毕竟深夜正是人熟睡的时候,这时候被叫醒的人也最是疲累。
有些个人睡在营帐里头,才将将被吵醒,也不知发生了何事,慌乱之中胡乱穿个胄甲也就出来迎战了。
彼时,外头的夜风正是奇寒刺骨,这些个白刹将士们光是抵住这寒风的侵袭已是不易,哪里还有气力去同那百十来名功夫高绝的黥面高手作战?
而听到声响被吵醒,将将佝着身子跑出营帐的士兵,眼见一群战马毫无章法的乱窜乱踩,一时间已是懵圈,却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这些白刹将士们,被那狂乱的战马打散了阵型,如今是毫无章法,乱作一团,有那些个跑的慢的,也许被自己人推倒在地,还来不及爬起来就被战马乱蹄踩死,也许自己跑错了方向,迎头撞上战马,被马背上的人一剑刺死。
不多时,百十来人差不多都上了战马。本该就此离去,却见拾奇他们几个断后的杀红了眼,迟迟不肯策马离去。
这帮人是绝对不会抛下自己人的,他们见状,自也纷纷调转了马头加入战圈。估计大家这几天也是憋的狠了,一个个都十分手痒难耐,如今他们脑中都是一个念头:休管其他,先杀几个白刹将士再说。
先前说过,这些白刹军,来势虽众,却因着在梦中被吵醒,多半精神萎靡,难有所成。他们行军散漫,士气减退,心浮气躁,破绽百出,毕竟原本围城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哪里想过半夜会挨这么一遭?自是慌了心神,乱了阵脚。
再观以覃舟为首的百十来名高手,一个个亮出腰间兵器,除了领头的覃舟手中那短小、精湛的银光以外,都是使三尺青锋的,这些人,别说雨天雪天,深夜里也照样打仗。
他们个个都是御马好手,骑着高头大马,分毫不手软,有那冲在前面的白刹士兵,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便当头挨了一剑,被人削去了半个脑袋。
那与白刹军一同驻扎在西城门下的,还有辛九岛的数十名黥面杀手,这群人听闻外面厮杀声震天,这才施以援手,缠了上来。
以覃舟为首的百十来人,见辛九岛的杀手们终于绕过白刹将士冲到前面来了,彼此对视一眼,纷纷咧开了嘴角,又来一波送死的!
这帮从日光城出来的黥面高手,一个个身怀绝技,且使得一手好剑,他们说刺就刺,说收就收,虚实兼备,游刃有余。
而为首那使短小银刀的覃舟,更是身体灵活,他见有杀手纵跃过来,不徐不缓地将身子斜斜抽后半尺,紧跟着右腿一偏,猛压马腹。覃舟所骑乘的战马吃痛,便向右边一拐,这番动作自然和迎面而来的黥面杀手对向错开。同时覃舟伸出左手又甩出一把药粉,瞬间前方栽倒一片。
那几个断后的兄弟,此时业已骑上战马,凝目看去,有些战马冲的太猛,辛九岛杀手正打算避开战马,回身再刺,谁知那端坐于马上的拾奇像是早已料到一般,他的行动更快过杀手,这倒霉杀手身子将将回到一半,手腕已经被拾奇挥剑砍断,霎时间,血液横流,惨叫声震天。
还有那负责指挥的几员白刹大将,穿着乌黑发亮的胄甲,才将将照面,就被为首的覃舟同时掷出的数枚银刀,一一打中额头,轰然倒地。
这从日光城中走出来的百十来人,骑在高头战马上,面对数万大军,却好似嗜血恶鬼一般,收割了无数人头。
而那些个白刹将士们虽然人数众多,见这冲天的杀气,彼时遍地都是白刹军的尸体,多数尸体已经残破不全,或是没了脑袋,或是没了手脚。曾经雪白的地面,已经统统被染成了刺目的猩红。
这厢白刹军虽然人数众多,却无一人敢上前,覃舟见敌方军心已乱,打了个响指,百十余名黑衣好手噙着冷酷的笑容,竟然纵马分散开来,齐齐朝这些聚在一起的白刹军冲来。
那帮子白刹将士们,哪里敢迎,越发乱了手脚,慌不择路的四下逃窜,期间也许踩死了个把战友也未可知……
等到这帮子将士明白过来之时,那百十来人却已经打马经过,往树林子里去了。
其后不知过了多久,等到樊伊闻讯带人赶过来时,那西边大门已经成了修罗场,地上的尸体已经堆的有一人墙高,后面的人缩在一处,并不敢动。而那些作乱的百十来人,早就骑着夺来的战马绝尘而去,彼时正是四更天。
将将赶来的樊伊,眼见西城门的三万匹马竟然一瞬之间统统不见了,气的个仰倒。在冰峰大国,战马是十分稀缺的资源,他们只能在夏秋两季之时,越境去邻边的草原大国购置良驹。
樊伊虽然心痛丢了马,可若是派人去追,人的脚力哪里又能比得上疯狂的马蹄?何况如今正是关键时刻,今夜本就折了几千将士,若是为了追马又耗费泰半的人力,根本不划算……
樊伊简直恨的咬碎一口钢牙,他站在呼啸寒风中,面沉如水。身旁亲随小声问道:“王上,可要派兵去追?”
樊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