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薇坐在地上,看着明亮阳光里站着的杜月芷,她是那么美,那么耀眼,气度芳华,从容不迫,仿佛天生活在万人中央,随时要取代属于自己的位置。
不,不可以!
她只是区区一个庶女!
自己才是嫡女,没人能取代自己!
杜月薇转头要寻求老太君的安慰,娇滴滴地哭泣:“老太君,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
可是老太君却握着佛珠站了起来,从她面前无情走过:“薇丫头,你实在太让我失望了!”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可解释的。再解释,那就是狡辩。
此时说什么也没用了。薇丫头身为杜府堂堂嫡女,竟不顾身份,去偷窃庶妹的寿礼,甚至放出谣言颠倒黑白,心术不端,对于杜家这样时刻处于风口浪尖的位置,嫡女犯下偷窃的罪行,简直是狠狠打了自家人的耳光,万一传出去,被有心之人操纵,十数年内杜家女儿再莫想嫁的好人家,处心积虑攒下的仕途前程,也会受到严重影响。
白疼她了!
老太君眼神冷漠地从杜月薇身上扫过,再回到杜月芷身上时,转为柔和。
夏妈妈搀着老太君走到杜月芷的面前,老太君亲手接下了百寿图,递给旁边的夏妈妈,再拉着杜月芷的小手,回到榻上来。
“芷丫头,来,到我身边来,让我好好看看你。”老太君戴上老花镜,仔细端详着杜月芷。芷丫头方才站在阳光里,轮廓,目光,竟酷似洛河公主,就连自己也恍惚了,不知今时何日,时光轮转,将公主又送回来了。
待细细端详,发现她小小年纪,眉眼间却经历了悲苦,平平仄仄,不是公主,是芷丫头。只不过,还是那么善良,那么温婉。她亲自绣的寿礼,费了那么多功夫和精神,才得了一件绝品,这世上再无人能有这般的手,这般的心。所以她才是最孝顺,最聪明的那个孩子。
她从一开始,就没为寿礼惊慌过,无论多少人向着薇丫头,她也能凭着自己的力量,步步为营,夺回寿礼。
如此看来,她的气度和心计,才是最接近杜府嫡女的。
她也的的确确,是杜府的嫡女。
老太君陷入一种两难的境地,当她发现了杜月芷身上的闪光点,心里的天平很难保持平衡。莫非,这是天意,天意将芷丫头送回来,将所有的一切扳回到正规上?
杜月芷安安静静,就像娇小柔弱的孙女,倚靠着祖母的怜悯与宠爱:“老太君,您不怪我吧?”
“怪你什么?怪你太孝顺么?”老太君摸了摸她的头,一双满是皱纹的眼睛竟有些湿润:“是祖母不好,让你受委屈了。以后祖母再也不会让别人欺负你了。”
这是什么意思。
聪明如杜月芷,也不禁有些疑惑。
但是她很识相地什么也没问,她才刚给杜月薇一个巨大的打击,不可喜形于色,更不可造次。
她看向因为惊讶而处于崩溃中的杜月薇,杜月薇满脸都是泪水,非常狼狈,两人目光再次交接,这一次,是杜月芷居高临下,而杜月薇从云端坠落,摔得惨不忍睹。
“小偷啊——”
“真是想不到……做下这种丑事……真丢人……”议论声隐隐约约传来。
受到姐妹姨娘异样目光的杜月薇,身份越是珍贵,越是生不如死。
她好后悔,为什么要听杜月茹的建议,为什么不开始就毁了百寿图!
为什么不做的更绝!
杜月薇恶狠狠看着笑意弥漫的杜月芷,突然想到之前她只是让人散播她在准备寿礼,结果不久后府里竟飞快传出她在绣白狸绢,连绣的什么都传开了。为此她还责骂了杜月茹,以为是她嘴不严。
现在想想,也许并不是自己人嘴不严,而是有人刻意为之!
这个人就是杜月芷!是她知道寿礼被偷走后,顺水推舟,蓄意造势,一切都是为了今日而做的准备!
杜月薇这一想通,突然全都通了。厉妈妈见她怔怔的,还以为她伤心过度,要扶她起来,却被杜月薇抓住手腕:“厉妈妈,我知道了,一切都是这贱人在背后搞的鬼,是她故意害我!我要告发她!”
“姑娘,还是等夫人来了再理论,您暂且忍忍罢。”厉妈妈担心杜月薇冲动之下,反而会更加坏事。
“不!”杜月薇眼中闪着仇恨的光芒。
她忍不得。
杜月镜也为杜月芷高兴,无意间看见杜月薇眼光不善,担心越拖越久,反出事端,故意笑道:“老太君,现在时辰不早了,该吃寿面,出去会客了。您该吩咐的也快吩咐吧,大姐姐跪的膝盖也疼呢。”
经她提醒,老太君才想起杜月薇。
“来人,把薇丫头送到佛堂去静思己过,不准丫鬟服侍,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放她出来!”
“是!”
来了两个婆子进来,就要将杜月薇扶出去,杜月薇突然挣脱她们,扑到老太君膝下大哭:“老太君,我是冤枉的,都是杜月芷这个贱人故意害我。是她散播谣言,按捺不发,专门到了今日出我的丑。她心中嫉恨我,挑拨离间我们祖孙的感情,求您不要被她蒙蔽!”
老太君见她形象大毁,哭得涕泗横流,心里更加失望:“薇丫头,我只问你,你妹妹的寿礼是怎么到你手上的?”
杜月薇哭得一愣。
“你的罪过是你三妹妹的十倍百倍,你还不清楚吗?”老太君推开杜月薇,厉声道:“来人,带下去!”
“慢着!”
只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