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下人的伤了主子,杜府里虽然抬高贬低,素日也未曾闹得这么难看。夏妈妈沉下脸,也不发作,又问:“怎么不吃药?”
“有我在,岂会不让姑娘吃药。常夫人请了大夫看过一回,说姑娘受了惊吓,额角只是皮外伤,开了单子。我们就按单子抓了药吃。吃着吃着,姑娘就流了鼻血,只说药太上火。今日听见老太君派灵珠送吃的,姑娘激动之下,竟吐了血。”
夏妈妈是知道查毁花刁奴的事的,或许杜月芷是因为这件事积郁于心,所以才会吐血。
她跟灵珠互看一眼,灵珠冷笑道:“夏妈妈,三姑娘必是受了冤屈,背地有人把老太君蒙在鼓里呢。”
夏妈妈眼观鼻鼻观心,没有接话。
说着话,一时大夫来了,果然很快。
那大夫是杜府常用的,先诊了杜月芷的右手,皱眉,再诊了左手,眉头皱的更深了。他擦擦头上的汗,尴尬起身,对着夏妈妈拱手道:“小姐脉象奇怪,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可否让小姐露出脸让在下看一看?”
夏妈妈不肯,骂他医术越发不长进了,还是福妈妈劝说,考虑到情况紧急,这才点头。于是掀开帐子看了一回,杜月芷脸色苍白,眼窝下有着淡淡的乌青,眼睛里血丝分裂,嘴唇也如红朱。张大夫面色更加沉重:“玄脉虚浮无力,尘脉激荡剧烈,曲脉又忽快忽慢……”
“你直说是什么病,怎么治!”
“怕是不好治。”张大夫原本光靠诊脉还不敢确认,看过杜月芷的脸后,他便有了依据,只是未免过于骇人。他恭恭敬敬,声音惶恐:“如果在下诊断没错,小姐不是伤寒,而是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