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启宁推开201的门,就看见了阿火的第一位熟客。
年纪约三十上下,利落的短发染成诱惑的酒红色,柔顺地别在耳后,露出一张白净的侧颜。那女子手肘撑在桌面上,修长白皙的手指间,夹了一根香烟,袅袅的轻烟缓缓盘旋上升。
“小姐,审讯室内不能抽烟。”翟启宁面无表情地坐在她对面,例行公事地摊开了审讯记录本。
女子回头,一双桃花眼微眯,细细的眼尾上挑,眉目含情。大约是没想到警察里也有帅哥,她愣了片刻,红唇微启,露出一点嫣红的舌尖,饶有兴致地打量起翟启宁来。
“小姐,你耳朵不好使啊,都说审讯室里不能抽烟了。”许棠棠刚从门口进来,就看见这一幕,生气地怼了一句。
女子抬头,看见门口进来了两个年轻妹子,笑了,“原来有人护驾啊。”
说着,她就扔了半截烟,伸出一只脚,用高跟鞋底缓缓踩熄了,身子朝后一仰,“问吧。”
翟启宁也不含糊,似乎完全没感受到她的魅力,一本正经地审讯起来。
那女子也十分配合,有问必答,不过五分钟,关妙就知道了她叫宋妍,现年三十六岁,单身,是一家外企的高管。
“你跟阿火什么关系,昨天下午和晚上,你都在哪里?”尸检报告还未出来,目前谁也不能肯定阿火的确定死亡时间,翟启宁连下午这段时间也问上了。
宋妍微蹙了眉头,眼睛一直盯着自己刚做好的水晶指甲,轻笑,“呵,你们大概早就调查过了吧,我和他能有什么关系。我给钱,他出肉,算不算关系?他很乖,又温顺,所以我来酒吧一向都找他,私下没什么联系——我连他的电话号码都没有。”
“还有,我昨儿下午在公司上班,晚上去了美容院做了全身护理和水晶指甲。你们总不会以为,我的生活会围绕着一个小白脸转吧?”
她说的两个行程,都是能够问询到的,似乎不在场证明很充分。
审讯完毕,没有在宋妍身上发现什么疑点,只好登记在案,让她离开。
瞥见宋妍已经走出了门,王大雄忍不住八卦,“你们说,这女人这么漂亮,干嘛不去好好地交往个对象结婚呢,非要搞得这么大年纪了还养个小白脸。”
他的话音刚落,门又被推开了,宋妍就站在门口,不屑地笑了,“像你说的,我长得漂亮,又不缺钱,为什么要去找个男人伺候他?包养一只小狼狗多好啊,服务周到又殷勤,不过花点钱罢了。男人啊,别以为有三条腿就能做人生赢家,凭什么对别人的生活指手画脚。”
说罢,宋妍取出墨镜戴上,嫣然一笑,踩着八厘米的细高跟走了,只留下一个摇曳生姿的背影。
“王大雄,你就该被这样的御姐治治,免得一张嘴那么八卦。”许棠棠捂了嘴笑,拉过关妙,压低声音讲,“看见没,她那身藕荷色套装,是香奈儿本季的春夏新品,脚上那双红底高跟鞋,可是cin,真有钱啊!”
“一个有钱的单身女人,看上去也并不小气,我是想不到她有什么理由要去杀一个男公关。”关妙倒是没有过分留意她的穿着,只是在沉思,这个女人是凶手的可能性。
翟启宁扬了扬档案册,“还有三个女人,看看再说?”
审讯宋妍的时候,第二个女人也来了,这会儿正坐在隔壁的房间里等着。
与宋妍不同,阿火的第二个熟客是一个贵妇,圆脸小眼睛,再配上丰满的身材,看上去略有几分喜感。贵妇保养得不错,但眼角、颈脖仍能看出细纹,穿了一身粉色蓬蓬裙,提着香奈儿手袋,两个反双c的标志十分显眼。
“听说阿火死了,是真的?”看见有人进来,贵妇张口就问。
翟启宁点头,“嗯,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调查,早日查出杀害他的凶手。”
贵妇轻哼了一声,仰了脸朝天上瞄,“这种小蝼蚁,真是死也不清静。哎哟,年纪轻轻就想捞偏门,我就知道迟早要出事。”
看不惯那贵妇的嚣张气焰,死者已逝,说话还那么恶毒,关妙立刻反唇相讥,“捞偏门,不也得有你这种人送钱才行嘛。”
贵妇眼珠子一轮,瞪住关妙,脸上的横肉抖了三抖,“你这个小女娃怎么说话,小心我向上头举报你,分分钟让你丢饭碗,滚回乡下去!”
关妙不以为然,她又不是公仆,还能被“上头有人”四个字吓唬住?
翟启宁屈起手指,指关节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鹰隼般锐利的目光滑过贵妇脸上,冷冷地开口,“我问什么,你照实答就行了,少跟我乱七八糟乱扯。”
也许是他的气质太过凛冽,像是数九寒冬里刮过一阵夹裹了冰雪的冷风,贵妇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乖乖地闭上了嘴。
在翟启宁的问讯下,大家才知,这贵妇叫贺莉,今年已经四十八了,在家做了二十年的全职主妇,丈夫是本市颇有盛名的一位企业家。
“你和阿火的关系怎么样?”
“哼,小混蛋不识好歹,真是捧得他太过火,不知天高地厚。我是给他送钱的贵人,他居然还不高兴伺候我,挑挑拣拣,非要去伺候那个恹恹的病秧子。那种女人,一看就没什么钱,摆出个温柔样子来,骗骗小白脸的。”贺莉越说越激动,气得把香奈儿手袋都扔了出去,又巴巴地捡回来。
“你说的那个女人是谁?”
贺莉扁了扁嘴,嘟囔道,“来找阿火的,多半是客人啦,具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