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僮见樊义父子二人目光灼灼,却是一番盛情相邀。他平日少有听闻江湖轶事,偶尔有所涉及,也是什么‘少林’‘武当’之名门大派,这‘铁剑门’却是闻所未闻,也不知是何所在。只是想他现下无依无靠,再也不能返回杨府,而今又有官府追捕,天下之大,还真是无处可去,如铁剑门能收留下他,今后至少有个栖身之所。
只是樊义父子这次救他出来,自己这付破落身子,本就给他二人添了不少麻烦,如何还能再去拖累于人家。便决然道:“多谢二位好意,我此次能不死于官府刑讯之下,已是大幸,岂能再拖累两位恩人,请二位放心,我今日若能逃的大难,今后便隐姓埋名,做个自在人儿,决不轻易言死。现在天色将亮,你们就别在此徒劳耽搁,快些去吧。”
话音刚落,便听的远处一声尖笑:“哼哼,踏破铁鞋无觅处,几位可让我好找,却不知又要到哪儿去?”只见一人,手提雁翎刀,大步踏来,正是那曹少吉摆脱杜刚纠缠,追了上来。樊义一听,暗叫不好:“此人武功高强,正是那日在祈雨亭交手之人,那日便被他打个措手不及,今日我功力未复,岂能敌的过他。罢了,等下动手,一定要拼死相拦,也要让瑾儿走脱。”
一念作罢,左手提剑,右手将樊瑾拉在身后道:“今日只怕不能善了,等下我拦住他,你便先走,去找你师兄弟帮忙。”樊瑾见父亲面色森然,不由豪气道:“要走一起走,要死便一起死,我可不怕这阴阳怪气的家伙。”
曹少吉大步前来,看清樊义父子,不由“咦”了一声,哑然道:“原来我一直以为二位是那百花宫何欢的同伙,没想却是看走眼了,只是二位却也不像是杨府的人,却为何要将这小子劫走,你们可知他有命案在身呢。”说着一指地上的杨僮。
樊义哼道:“他有无命案,你自己心里清楚,这莫须有的罪名,你东厂难道还冠的少么?”曹少吉一惊,心想他怎知我身份,问道:“你究竟是何人,为何几次阻我?此事可与你何关连?”樊义道:“那日我们便是一过路的,本来此事与我无甚关联,只是被你等投入大牢那刻起,便慢慢扯上一点关系了。”
曹少吉从遇见杜刚那时起,便一直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头。暗忖道:“那日和他交手,此人功力不弱,而他身边那小子也剑法不差,如动起手来,也胜负未知,不如给个台阶,看他下是不下。只有拿住杨僮,逼他说出证词,才是此行关键,其他事情都可暂放一边。”便对樊义一笑道:“这么说关系还不太大了,那日见你认识何欢,才贸然动手,既然你不是何欢的同伙,也和这小子无甚关系,那我便放你一马,只是这小子有案在身,还得让我带回去,做个交代。”
杨僮靠在石上,他本不想再牵连樊义父子二人,见曹少吉把话放软,忙道:“大叔,此事本与您无关,你们这便去吧,我杨僮今日能得您照顾,已然无憾,我死不足惜,切莫为我再多添忧烦。”樊义听的杨僮言语,厉声道到:“小子休要多言,此事我未遇见则罢,既然遇见,那便由不得别人恐吓。我说过,只要你能入我门下,我必拼死护你周全,现在非是常时,也不必行那入门之礼,你磕一个头罢,我便当你答应了。”
杨僮见樊义真心为他,感激不已,只是他浑身是伤,活过今日都不知还能否活过明日,此时答应,岂不是陷樊义二人于危难之中么,这头到能磕,却非是答应入门,而是感谢樊义父子之恩罢了。
曹少吉见他筹措不绝,只怕拖延太久,再生事端。便对樊义道:“既然人家不肯,又何必强人所难,天底下可造之才多了,这小子有案在前,兄台岂能弃精华不寻,反而取这糟粕为宝。还是我先将他拿回交差罢。”说罢,虚晃一刀,左手便向杨僮衣襟抓去。
樊义见曹少吉动手,怎能让他就这样讲杨僮拿去,“唰”的一声抽出剑来,便向曹少吉手腕削去。那日,他右手被蛇咬伤,不便用剑,经过牢中几日静养,伤已好了大半,虽只恢复大半功力,已是不能小觑。曹少吉见他拔剑,已知他不会轻易将杨僮交出,索性用强,反手一刀撩出,屈指成爪,探向杨僮脉门。
杨僮毫无武功根基,又身子羸弱,怎能躲的过去,眼见要被抓实,突见一道白影破空而至,直往曹少吉手中撞去。曹少吉也不躲闪,反手一探,已将那物抓在手中,那物酥软异常,入手便被捏得变形,回头一看,却是半个炊饼。正是樊瑾刚才拿在手中吃剩下的,樊瑾手无寸铁,见杨僮脉门被抓,情急之下便将这炊饼当暗器扔了出去,只盼能阻他一阻,哪知一击得手。杨僮得此一缓,连忙连滚带爬躲至一边去了。
曹少吉一击无功,又被一小儿戏耍,不由怒上心头,狠狠盯着樊瑾。樊义见儿子两手空空,怕他吃亏,便将铁剑交于樊瑾,自己拿个剑鞘,见他提刀削来,也不与他硬碰,或指或点,尽是小巧招数与他缠斗。樊瑾功力尚浅,但剑法已有小成,现在持剑在手,便如虎生双翼。见父亲兵器吃亏,躲闪之间守多攻少,便一跃身加入战团。
他平日在北望山与他练剑喂招的不是师叔便是同门师兄弟,转还间都留有余地,少能尽兴,今日遇着强敌,虽临敌经验甚浅,却能大开大阖,放开手脚一搏。恨不能将一身所学尽数施展出来。一套‘追风剑法’使的淋漓尽致,如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