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至擦黑时分,街上人家早已点起烛火,星星点点,好似夏夜萤火,方见洛半夏返回药铺。掌柜李伯和洛半夏本是旧识,平日运送药材,洛半夏倒也没少照顾于他,今日见他前来,特地从酒坊挑了几坛子上好五谷酒。楚怀云心中欢喜,早早便和聂玲儿做好一大桌饭菜,几人围坐一起喝酒说话,再加上聂玲儿插科打诨,俱是热闹。
楚怀云问起洛半夏那陆封可有好转,洛半夏道:“那陆寨主伤的极重,好在冷师弟行针及时,否则早已丢了性命,我现在已为他续好经脉,但要下床走动,只怕还有些时日。”林思雨道:“他碰上血衣楼之人,能捡回性命已是不错,也不知冷师弟现在如何,可有帮这太湖水寨请来援助。”
洛半夏道:“这到可以放心,今日那常婉已对我说起,少林飞鸽传书,普贤大师已在路上,不日便可前来解救太湖水寨之人。只是不知这太湖水寨英雄无数,此次怎会无声无息便被一举荡平?”
楚怀云想起冷凌秋曾对他说过此事,便道:“冷师弟曾对我说起,是那太湖水寨出了内鬼,有人在各寨主聚会之时,在酒水中下毒所致。”洛半夏叹道:“怪不得,但冷师弟这次帮太湖水寨送信之事,只怕会惹师父生气。”聂玲儿一听,顿时跳起,道:“可是我爹让你来抓他回去?”
洛半夏见她反应如此之大,顿时一拍桌子,笑道:“嘿,你还真说对了,这次不光要抓他回去,连你也要一块儿抓回去。”聂玲儿一惊,问道:“这怎么又扯上我来?”洛半夏继续道:“他说冷师弟性子安分,从不做这有违师训之事,这次做的过头,定是你从中怂恿,你两人都脱不了干系,当回去禁足三年,不许出谷。”
聂玲儿一听,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哭丧着脸道:“完了完了,这次死定了。”她关心则乱,全然不知洛半夏在逗她,楚怀云和林思雨也不说破,坐在一旁早已笑出了声。聂玲儿本是气闷不已,听得二人笑声,已然惊觉,一见洛半夏也是笑意盈盈,方知被骗,顿时大叫道:“好你个洛半夏,居然敢来诳我,这次看我不打掉你的舌头。”她被洛半夏戏弄,便连师兄也不叫了,说完便往前扑去。楚怀云见她又在胡闹,连忙一把扣住她肩头,将她摁在椅子上。
聂玲儿见楚怀云出手阻她,只是不依,叫道:“你两个一个动嘴,一个动手,还真是配合默契啊,这不还没拜堂吗,便成一条心了,要是今后啊......啊.......嗯......”林思雨见她越说越不像话,干脆夹了一大块酱牛肉塞她嘴中,聂玲儿嘤嘤呜呜,哪里还说的出话。
洛半夏又笑道:“小妮子,你先别太得意,我今日不敢治你,等明儿你爹过来,看你还敢嚣张。”聂玲儿一听,顿时不闹了,赶忙几口吃了肉,问道:“我爹要来?你说的可是真的?这次没诳我?”她被骗的怕了,连问了几声。
却见洛半夏一本正经道:“当然是真的。他还有点事,便让我先来通知一声,免得到时走散了,找不到人。”楚怀云心思细腻,听得聂游尘要来,便知定是有事发生,对洛半夏问道:“二师伯此次过来,可是有何重要事情要办?”
洛半夏道:“我也不太清楚,不光是师父,说不定大师伯和三师叔也会来。”众人一听,顿时安静下来,‘东越三圣手’好久没出现江湖,此次同时出谷,绝非偶然,只怕此事没有那么简单。几人沉默半响,均猜不出是何缘由,楚怀云稳重一些,当先问道:“那你这次前来,可有带什么口信?”
洛半夏道:“口信倒是有两个,师父叫我对你们说,太湖水患已了,大可不必久留,处理好后续事宜之后,当前往徐州与他回合。”众人听得徐州,均疑惑不已,林思雨道:“前去徐州?莫非那边又出了什么灾情?”
洛半夏道:“灾情倒是没有,只说徐州近日有大事发生,这事关系武林运程,便是我从不过问江湖事的玄香谷也指不定会牵扯其中,至于究竟何事,我也不太清楚。”众人听他说完,均道这事还真是重大,只是所知甚少,不明缘由,都沉默不语。
聂玲儿却不管这些,反正爹和师父都回来,如果有事,他们自会处理,便率先问道:“那还有一个口信呢,又是说的什么?”楚怀云和林思雨听她说完,也是好奇,均望着洛半夏,只盼他说。
洛半夏见三人眼神切切,满是期盼,却是不急着说,还拿起酒来,喝上一口,众人见他装腔作势,都暗自焦急。只听他咂咂嘴巴,干咳一声,道:“这第二个口信嘛,便是......”说完便是后再没下文,聂玲儿急得不行,叫道:“便是什么?你倒是说啊,还卖什么关子。”洛半夏嘿嘿一笑,道:“便是...便是抓你回谷,禁足三年,不许出谷。”三女一听,心知又被他骗了,顿时吵骂不停,聂玲儿更是气急,端起桌上一碟下酒的油炸花生,朝洛半夏当头倒下。
这时,只听屋外“啪”“啪”“啪”几声掌声传来,众人转眼一看,只见那祁钰公子带着樊忠缓步而来,一边拍手一边笑道:“今儿个还真是热闹,不知是何喜事,让几位姑娘如此高兴?”进屋瞧见洛半夏,恍然道:“原来是有客人在此,怪不得如此开心。”
洛半夏不认得祁钰樊忠,也不知他来此何事?拿眼望着楚怀云已示疑惑。楚怀云连忙站起身来,拉过两把椅子道:“原来是祁钰公子和樊将军,二位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