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片松塔的鳞片中都有二枚松子的位置,长在松塔下方的松子最为饱满,而上方的则要瘦小一些,再排除掉那些虽然被授粉,却没有成长起来的瘪壳,一个有着二三十片绽开鳞甲的松塔,最好的收获数量也不过十几二十颗松子。
陆丰小心翼翼地将一颗颗饱满的松子从松塔的鳞甲底部剥离出来,塞进鼓鼓的颊囊中,灵活的长尾和陆丰的后腿组成稳固的三角形,支撑着身躯,让灵巧如人的前肢解放出来,去做更多需要细致和灵巧的工作。
山风徐来,吹动下垂的松枝微微摇摆。
虽然只相差了几百米,但是与山顶上的大松树周边相比,这里的山风就要温柔许多,许是被满林的树木消了锐气,只是轻柔地拂过树梢,如姑娘的纤手。
一个又一个,陆丰的胆量越来越大,爬行在细幼松枝上的动作也越发快捷,每一颗松塔,陆丰都只采集松塔下部最为饱满的种子,而将还有些干瘪的上部种子留下,期待它们能够在这剩余不多的晚秋时节里变得肥壮。
只是,这样的细致挑选,也让陆丰的收获不甚完满,太阳已经缓缓向西,这半日中的半日,陆丰却也只将自己的颊囊填了八分满,约有百来枚。
而在采集爬行的闲暇之间,陆丰也小小地咬开一枚,细细地品尝了一下松子的味道。
恩,好吃!
和炒熟的味道相比,有些涩,不过多了几分脆性!
就是采集起来太慢了!
随手将啃噬完毕果仁的松子壳丢掉,陆丰抬头看了看天色,再次爬向前方,一枚硕大的松塔正在前方等待他的临幸。
必须在太阳掉进山林前将颊囊填满!
不然,回大松树的路就难走了!
如此想着,陆丰的长尾如同一条安全带缠绕在松枝上拖行,前后四肢连动,已经爬到松塔的边缘。
照例将长尾固定在松枝上,与后腿组成稳固三角形,陆丰在被他体重拉的下垂的松塔上翻找起来,将一枚枚肥壮的松子剥下,塞进颊囊中,鼓鼓的颊囊已经比前次搬运榛子更大。
毕竟,榛子个头太大,颊囊装不了几个,但是松子的体型就要小很多,可以将颊囊填充得满满当当,鼓涨满满成二个麻花球。
将松塔下部的松子采完,陆丰小心地探直身躯,想要看下松塔上部,但在他探身的同时,一声脆响从身体后方传来。
“咔嚓——!”
随同声音,陆丰的身体和小心脏都随之一沉!
糟糕,松枝折了!
本鼠不会就这样掉下去吧!
爬上松枝前,陆丰刚俯视过地面,此刻他与地面的高度足有四五米,或许这样的数据对于那些运动达人而言,并不会受伤,但陆丰现在是一只松鼠,一只身体总长也不过巴掌的松鼠,这样的高度已经足以让他丧命!
动作不敢太快,陆丰如同电影慢动作回放,一点点地收回前爪,缩起探直的身体,前肢抓住松枝,后肢慢慢松开,向后方伸腿。
“咔嚓——!”
又是一声脆响,陆丰缓缓扭头看去,却看到松枝已经折断过半,露出大半洁白的木质部和中间一条红线,仅有不到三分之一的木质部和一层细嫩的树皮维系着连接。
不急!不急!
还来得及!
陆丰在心中自我安慰,同时依旧缓缓伸腿,向后方退去。
松枝的断裂处距离陆丰的后腿并不远,只需要再后退二三步的距离,陆丰便可以靠后肢勾住松枝的主干,立于安全之地,但就是这样几厘米的距离,宛如天堑。
山风徐来,如情人的手,拂过发梢,调皮地微微摇晃。
但对于已经勉强支撑陆丰体重的松枝,这不谛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咔嚓——!”
“撕拉——!”
“吱——!”
松枝在这一刹那终于不堪重负,猛然断折,下落时的冲击还撕扯下长长的一条松树嫩皮,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陆丰四肢牢牢抱住断折的松枝,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彭——!”
预想中撞击地面的剧痛没有如期而至,紧抱着松枝的陆丰只感觉自己碰撞在一个柔软的物体上面,然后被弹起,落下,弹起,落下,往复几回之后,终于静止下来。
“咩~!”
没等陆丰睁开眼睛,一条***的长条从陆丰的脑门上扫过,然后只感觉一股大力从怀中抱着的松枝上传来,将陆丰整个身体都吊了起来。
“吱——!”
连忙松爪,陆丰将怀中抱着的松枝松开,然后睁开眼睛。
一张不断左右咀嚼的长嘴正叼着陆丰原本怀抱的松枝满足地咀嚼,顺着长嘴仰头,陆丰又看到了一对尖长略弯的犄角,和哑铃般瞳孔的眼睛。
“咩~!”
这只山羊什么时候出现的?
不过,也幸亏这只山羊,本鼠才没有受伤啊!
陆丰呼出了一口大气,四肢轻柔地连动,已经爬到身下柔软毛发主人的犄角上,四肢紧紧抱住犄角,陆丰向四周环视,又发现了几只隐藏在山林间的山羊。
“咩~!”
“咩~咩~!”
互相呼唤着,一边进食一边缓缓靠近,最终几只山羊都汇聚到了松树下。
这是一只小小的羊群,陆丰数了数,总共六只山羊,其中包括一只公羊,三只母羊,还有二只半大的羊羔。而陆丰落下时砸中的正是其中一只母羊。
“咩~!”
显然方才松枝的味道相当不错,吃完了陆丰折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