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已看不清人的脸,但眼前的那抹红色就是他在这绝境中的希望。他要活下来。
“你......为何会受那么重的伤。”按道理来说,扶岐是这九州里剑术顶一顶二的人,怎么会如此重伤躲在树上。这完全不是他的作风,也不该是他的下场。
“即使我被称为九州剑术第一,但这九州之上有一个人的剑术不在我之下。”他的眼睛落到谢听寒的脸上,低低说了四个字,“世子浮铭。”
谢听寒当然知道他的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他大概在怪自己为什么会选择留下他。但她不愿去理会:“先别管这些事了。你现在所需要的是好好休息。”
忽而她伸出手朝向了他。
扶岐只感觉一个小小的影子在眼前晃,发觉是对方的纤手后有些发愣但还是乖乖伸过去握住。
谢听寒扶着他越过一块横石后便收回了手。前方是一小块平原,在过去便是画舫,自有人会照顾他。
而扶岐正用尽全身的感受,去感知着手心刚才的温热。
她刚向自己伸出手的时候他还有些发愣,却没有想要她是要牵着自己走过一段艰难之路。
呵。这莫名而来的温暖之意是何来头?他收回了手,自顾自往前走。全然不顾心尖的那一点不舍。
有些时候对人对事只存着半分感激便好,多了便是自己一厢情愿。
只是两人还未走到画舫前面,一抹身影便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祁铭高挑挺拔的身躯挡在前面,雪光下他的眉眼尽是冷淡。
“他......是谁?”
谢听寒刚想开口,但扶岐上前一步轻轻抓了一下她的衣袖扯了扯。谢听寒了解了他的意思,便装出一副无可奉告的样子对祁铭道:“我镜山弟子为何要向你告知他的身份?”
她靠近祁铭,嘴角一咧:“世子,你说是不是没有这个理?”
有些被噎住,祁铭顿了一下,看向扶岐身上的伤口更是冷笑:“既然是镜山子弟,为何在我上山之时频频伤我?这些伤除了我的九杀式,别人是无法使出来的。谢阁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点......其实谢听寒也并不是很清楚。但她想或许扶岐是为了那个人。
她现在有些头疼啊,但不得不面对,便讪讪然道:“因为早便得知你是庙堂之人,是以我弟弟便先出去想将你击退,却未料被你重伤。今日我才寻回。也是世子剑术高超才能伤得我弟弟,舍弟怕是丢人现眼了。”
扶岐这伤不能再拖了,而且虽然夜色茫茫,但这雪颇能折射光芒,万一让祁铭看清扶岐的眼睛,那恐怕会暴露。
正巧谢听寒看见画舫处雪鸾正掀起帘子出来,便低声喝道:“雪鸾,将扶安带回去疗伤、禁足。”然后她又看向祁铭,笑道,“这般处置舍弟,世子可称心?正所谓不打不相识,这是我弟弟并不是宫内之人,这点还请世子放心,以后也绝不会有这种事了。”
即使祁铭仍有诸多猜疑,但这时还能说什么,作了揖便告辞了。
谢听寒看着他的背影略一思考,头更疼了。她向赶过来的雪鸾略一指示,雪鸾也应下,带着半盲而去。
他需要救治,而她则要在这里处置一些血莲。只求别再出什么事情吧。
今年的镜山真是热闹啊。